洛译只是没想到,原来,每天每天要从这里经过无数辆车,来到江城,离开江城,都是踩在罪恶的泥土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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警方一行人挖了一个晚上,一直挖到大雨微弱,一直挖到空气寒凉,山里总是不通烟火,一直挖到天际泛白。
晨光打在他上,却依旧冷冰。他好似赶了整夜的路的旅人,满疲惫。那黑犹如黑夜里带来的,无法侵染,无法妥协。
“山坡的地段在省j011靠近西佛山北侧山脚一段,可以从稻田景区大门往北前行一五公里左右。”李宣在电话里给洛译导航,“那里原先是通往稻村唯一的,没修路之前是条泥路,一直到稻田景区项目落实,才顺带把这条路修建起来,并省。
一个穿黑衣的男,缓步从远方走来。
一旁的山塌方很严重,把前方宽阔的四车都堵得严严实实。伍才良穿着雨衣,拿着铁锹在奋力挖着泥土。
多么讽刺。
这场突如其来又恰如其分的暴雨,冲刷着整座城市,无数的污秽都汇聚一,倾嘉澜江,奔腾的江犹如苦难的哀嚎,是过去几十年里所有难以伸冤的哭诉,终于,终于要清算了。
车的气势。
他打电话给陈闻,却怎么也打不通。天空放肆的雷电打的他心惊,但他知,他离最后一真相不远了。
曾经顾晓晨带人搜过西佛山,陈闻也搜过西佛山,甚至不惧那片未开发的山老林有什么毒蛇虫瘴,却始终没有找到。
他大喊:“我举报!当年的事都是陈浩初一手策划的!”他举着铁锹,仿佛耀武扬威,又仿佛穷途末路,着实可笑。他喊:“陈浩初杀了稻村的村民,把他们埋在造路的泥里!我统统都举报!”
伍才良浑一哆嗦,转过有些想跑,可在洛译后,七八辆警车将他团团包围——
洛译跑过去,将伍才良倒,扣上手铐。
他拿起一旁的铁锹,走到洛译旁,只是淡淡看了他一,随后到前方的大坑里,无声地挖着。
脚是黑漆漆的泊油路。
胖大众的远光灯照耀着前方一片黑暗,快速朝山坡地开过去,他看到了那辆属于伍才良的奥迪。
“可惜路修成的时候,稻村已经并梅镇了。修路原本要带来的是稻村的发展,却在这之前,大多数稻村村民都看不到了。”
洛译亮车上的警报灯,拿起大喇叭喊:“伍才良!”
从初见他,就是这样一黑衣。
尸果然是埋在稻田景区的。
前几年江城城市路规划,把这条泥路上又盖了几层厚厚的沥青。很难说没有伍才良在背后推波助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