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屏问:“你是否察觉他有什么不同?比如穿,神态?”
羊猛:“这次之前,只见过一回。就是那趟回家的时候,俺这样在外地工的,得到衙门去开个文书凭证,文牒上也得盖章。就是去县里衙门的时候遇见了老散,小人往里,他往外走,跟他堂伯一块儿,刚好打照面。小人同他打了个招呼,他也客气回了一句,就走了。”
张屏再问:“买卖还是赠送?”
“可巧那年过年,老散回村了,小人同他见着,又一吃酒,说起当难,他说「那你同我一去南边活呗,挣得不比在这多。说起来我们老帮跟你还有亲戚哩。咱俩一块儿,我也能沾沾你的光。」其实小人与表叔家好些年不走动,人家都不咋记得俺了。小人同老散一过去,立刻能去工,都多亏老散帮忙。他仍想着顾全小人的面,俺心里一直记着这份恩。所以后来在宝通码,他老找不着活,要跟俺闹掰时,俺特别难过。”
谢赋恍然一惊,我竟不由得将心中言语脱了?罢了,这又如何?我本已是如斯的一个人了,又岂在意再多一两分过错?即不痛不称罪:“官一时忘形,堂上无状,先自记己罪,待之后请府尊一并重责。”
冯邰面无表:“公堂之上勿要诵,县丞继续审案。”
羊猛的闺女和离回家后,大病了一场,请大夫医治调养又了不少钱。儿年纪尚小,在县城学徒,还不能补贴家用,又得预备着给他娶媳妇。羊猛遂才想找活。但他原亲家在当地很有几分势力,与他嫂的妹夫一同排挤,羊猛竟一时找不到什么像样的活。
羊猛眶有些泛红。
冯邰摆手令他坐,看向张屏:“你似有话要说?”
羊猛拧着眉想了一想:“实在没觉得有什么不一样。他穿得就是家常衣裳吧,小人记不得了。若他当时穿得老好老阔了,肯定得多留意,不会现在啥也记不起来。只记得跟他打个照面个而已。不过衙门房里的老衙公与小人熟,听他讲,老散是把乡里那两间屋转给他堂伯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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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小人跟俺婆娘没办法,只得请衙门裁决,将收他们家的彩礼全折算成银钱,连本带利全赔给他们,才把闺女接回家,这么一折腾,俺也不好在谷家事了。”
羊猛夫妇实在没别的办法,就与对方说,既然我家姑娘不好,你们也嫌弃她笨生不孩,就到衙门与令郎和离,让我们接回家去吧。
羊猛立刻:“各位大人老爷明鉴,小人当真是本分事的,老散那时候也绝没过什么缺德事儿。反正俺没瞧来过!所以那时候俺婆娘讲他可能犯了事儿,俺才纳闷。”
此男在外胡混,折腾坏了,却与其母埋怨羊猛的女儿生不孩。羊女被折磨得包骨,见半条命都没了。羊猛与其妻屡去和亲娘说理,都反被对方一顿讽骂,说他们攀上枝,得了便宜还要卖乖。
羊猛:“这就不知了。小人不怎么往散家村走动,这些年就回过两三次家,除却俺娘说有人来找他,及在衙门里遇见这次之外,没怎么太听过他的消息。所以那日里小人远远瞧见他,真是惊讶的,谁曾想他就倒在地上了……”
张屏再问:“你之后,又在何时何地与死者再见?”
谢赋也不禁动容:“如你所言,死者散某,竟是个有有义之人。怎就又落得陈尸异乡?唉,正是那,人世本来虚幻,又何叹,浮云易散秋凉?”
谢赋轻叹:“然你与他毕竟结一场,旧有谊。当日衙门曾绘死者形容,张榜待人认领,你便是怕事不敢认他,
。生了一儿一女,日过得也算平顺。
亲家却又不肯放人,骂羊猛夫妇有意给他家没脸,又说羊猛两伙同闺女局,骗他家彩礼钱。
张屏:“废员当并无话说,只想听证人讲述,他与散某,如何又决定从杭州转到京城工。”
“前些年谷大爷过世,窑归了俺嫂嫂她大家,泥瓦工队是俺嫂的小妹夫。俺哥老实,嫂嫂贤惠,待小人一向厚。但小人再继续在谷家混着,有些尴尬。正好家里又有了事儿。俺闺女,原是嫁给了大嫂小妹夫的外甥,就是嫂的妹妹作得媒,想着算是亲上加亲,男方家也有几分家底,谁知那小是个败家,吃喝嫖赌占全,还在城里养了小粉,成天欺负俺家姑娘。亲家母也不良善,竟把俺闺女当丫鬟使唤。”
羊猛:“小人方才已经说过,跟老散两个是吃酒和其他家的工人打起来了。他们欺俺俩岁数大,又是从乡旮旯过来的,都在一个酒馆里吃酒,嘴里不不净,叫俺们老驴。俺也有酒上,就跟他们打了。那一家是地蛇,不好惹。工嫌俺俩岁数大还惹事,表叔跟表兄少爷也为难的,俺不想在那里受气又让人家难办,就跟老散自个儿辞了工。之后去码的事儿,方才已详细代了。”
张屏问:“你与散材相那段时日,他有无过或表十分想行偷盗、诈骗、勒索等不法之事的痕迹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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