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章(2/2)

第二天开第一班车的时候，钟邱沿还在琢磨。周存趣凭什么不给他回信息了。他今天一定要问问凭什么。

钟邱沿靠在楼梯拐角那个地方，手在兜里，叫了声：“哥。”

周存趣转回。钟邱沿又无话可说，就是扭来扭去嗯啊了半天，说了声：“晚安。”

他回复完，趴到沙发上等着周存趣再给他回信息。但等了半天，周存趣也没再发什么过来。钟邱沿把自己翻了个面，躺在沙发上把手机亮关上，关上又打开，短信界面还是只有一句“你到家了吗”。钟邱沿坐了起来，叫：“我到了，妈的，我到了。然后呢？”

那天晚上，钟邱沿开车回家，在楼停好车后不多久，周存趣发了条短信给他，问：你到家了吗？

边等着，周存趣能自己慢慢走过来找他了。钟邱沿问他要不要在面包树街上走一走。周存趣了。

亲亲家园小区算是在老城区了，新城区那块已经建满了综合。老城就还是那副样。最近因为要办什么国际赛事，于是把临街的外立面都修缮了一。街的二十四小时便利店还开着。店员会看到每天凌晨就会有两个男人茫无目的地在街上漫走，走到街又走回去。他只会觉得他们古怪。但钟邱沿喜每天的那段时间的。世界上好像只有他们两个人和这间便利店。周存趣断断续续说着话，有时会告诉钟邱沿他最近在书上读到的片段。他说在瓜亚基印第安人的语言里“生”和“降落”是同一个词“waa”。所以小孩的生像是一着陆。有小孩是从很遥远的地方艰辛飞抵的觉。

钟邱沿沉默了。周存趣拍了手臂上的蚊，抬的时候发现钟邱沿还在那里着什么沉的思考。他们走回楼上的时候，钟邱沿都没有讲什么话。周存趣找钥匙开了门。

结果晚上周存趣云淡风轻地说：“你不是说‘到了’吗？我就问问这个。”

钟邱沿激动地一次三阶梯跨到了家门，回了条：到了。

周存趣朝他笑了。

钟邱沿觉一拳打在棉上。他挤着周存趣说：“你不能多给我发几次消息吗？不能主动给我打次电话吗？”

周存趣被他挤得几乎贴在亲亲家园小区的围栏边了。他觉得很好笑，说：“你好像个无理取闹的小人。”

周存趣说这些的时候，垂着睛，非常漫不经心。差不多走两个来回，他就会气着说累了。于是那天的散步到此为止。钟邱沿会把周存趣一直送到三单元五楼门。周存趣拿钥匙开门的时候，钟邱沿发现自己不知为什么开始有了一莫名的失落，就是，哦，今天的散步又结束了的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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