望断天涯(5/6)

宝顾不上任何矜持了，她一直把远之的手捧在脸上，一遍又一遍地问远之，也问自己：“远之，是你嘛？真的是你嘛？我真的见到你了。”泪断线一样来。

前的远之早已没有了征前的文弱书生气，那样清远的象风中翠竹的远之，似乎一夜间已沉默成历经沧桑的青松。远之静静地看着宝，脸上无惊亦无喜。他的眉锁着，里替着疑惑和探究的目光。

宝慢慢地平静来，这才发现自己是在一个小小的军帐中，军帐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了，除了一张矮几和一张床，竟无一多余之。宝想不远之如何找到她的，她有些费解地看着远之。

远之的脸上没有一丝笑意，对于宝的疑问，他只是淡淡地答：“丁副将找到了这封信，这才断定你不是秦人细作。虽是委屈了你，但也难怪他，这也是他职责所在。”

接过远之递来的那封书信，宝的脸一就红了。这还是远之刚刚征一个月托人送来的信“思之忧之，我心怅之。思之忧之，伊可怀之。”那些字字句句，宝都不知看过多少遍，刻在心里，从不曾忘记。只是突然被一个陌生人看见，难免不羞愧万分。

远之倒是不以为然，看着宝绯红的脸，低垂的的睫，沉了一会儿才：“这么远的路，真没想到，你是怎么找来的？”

其实宝自己也没想到真的会找到远之，她只是由着这一个念，不要命的往前走罢了。远之的神晴不定，宝觉象是隔了层雾，忽然有些看不清远之了，经历了战争的人，也许会不一样吧。

远之看起来憔悴极了，人也瘦了一大圈，双地窝去，直盯着宝，神闪烁不定，冷不丁地问一句：“听丁副将说你从秦军过来？”

那样冷冷的声音，宝禁不住心一颤，忙：“是儿时的伙伴，现为秦将，是他无意救了我。”

“哦，竟有此等事，以前从未听你说过，说来听听可好。”远之的声音忽然柔和了起来，一副很有兴趣的样。

宝想了想，于是讲起了从前公孙大娘带着公孙止到家里上工的事，远之听的很认真，特别是说到公孙止的事，他甚至忍不住好几次打断宝的话，询问一些细节。宝心里也是五味杂陈，公孙止，这个赵国的敌人，她不知是否该恨他，但他也只是一个小小的将军，一个只能听命于秦王的小将军。

两人正说话间，一个材矮小的军士忽然冲了来，向赵远之急急禀报：“将军，有急军。”来的正是那个拷打宝的丁副将，宝却是脸一白。

远之沉声：“去议事。”随即也不看宝一，掀开帐帘就也不回的走了，宝的鼻微微一酸。两人的脚步越行越远，有断断续续声音传来：“小将已探听清楚，那公孙止原来与曾家。”声音渐不可闻，宝心里却是惴惴不安。

日落西山，帐一片昏暗，帐太小，宝有些气闷，穿好夹袄，宝钻了军帐。周围都是大大小小随意搭起来的帐，远零星的燃起几簇火光，却是冷清清的，竟看不到几个赵兵。转过帐，宝往坡上走，见边上倚着块大石，宝斜靠着石，一望去，掠过层层帐，看见的竟是自己来时的路，却已远似天涯。

寒气越来越重，宝正回帐，忽然听见石后似有响动，宝一惊，接着听见有人压低了嗓：“听说了嘛，已经有人了尸来吃了。”

另一个鲁的声音低吼着：“老的来，也要吃死人了，这后是悬崖，前是秦兵的围了都四十八天了，什么都吃光了，就剩人了，命都快没了，还打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