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宜室宜家中】(2/4)

上次看到火星是很幼的时候，将近三十年前了。边姨带着她在街上玩，有卖艺的象人正在表演，将细链星相互抛掷，巧妙传递。

香球中的炭块已不十分红，余烬少了，舞动时就不如先前那般震撼人心。一曲结束，佳珲起，北堂岑将火星抛给男飐，二人坐回席间，又被几位可汗敬了三巡酒。佳珲带着金覆面，尚且看不什么，北堂岑觉得，脸已经红了，从绣袍中褪一侧胳膊，坐在桌前吃冰酪。

看见北堂岑起，佳珲偶有一瞬诧异，随手将酒碗扔回被桌上，打了个响指，把手一挥，男飐们随之后退，腾大片空地。北堂岑伸手想要一只火星，男飐犹疑不决，被佳珲在肩搡了一把，斥“给她就是了。她舞火刀时，你还在娘胎里，她还能把自己烧了么？”

“谁知呢。”北堂岑如愿将火星攥在手里，指挑着银链，微微晃动两，随着动势转起来，有些得趣地笑“好久没碰这东西了。”

帐的气氛令人到无比舒适，如同风撩过草尖，纵驰骋天外，旺盛蓬的生命无一日不在奋力生。昔日搏杀阵前的武舞而今用以娱乐，拳法与杂戏同样力由脊发。鼓声铿锵，退刚烈，五声八音和谐而有力。两只火星在北堂岑的前围绕，随着鼓而不断相撞，动着耀的光斑，浅浅，飘摇不定。擂鼓的是肃骨介·佳珲，起舞的是安灵武，诸位可汗更迭奉觞，将酒宴气氛推上。

背民族少有不通节律的，随意也很像个样。像佳珲这样年纪的战士，在常年覆盖着皑皑白雪的旷野上已然算是寿，她被几名仆拉扯着起，请到场地中央，酒碗还端在手里。弦乐激昂动听，她也不抗拒，舒展肢，动作灵活，带着些洒脱自在的意味，叼住碗边，背着双手折腰，酒，引动阵阵叫好。北堂岑原本是不准备参与的，直到方才赢了比赛的男飐献艺，提着银链香球场，舞起火星。燃烧的炭如火球相互追逐，彼此碰撞时火星迸溅，使得场地光溢彩，俨如群星璀璨。

“咱们一会儿回去。岁数大了，不能这么折腾。”佳珲两酒，伸手指“那几个小的还有的闹，刚又抓了只羊烤上了，不到夜静漏迟，不会散席——不过你这个火星舞得还真像个样，往街上一扔饿不死。”

“你是真会啊你！”佳珲搓了双手，一抖肩膀脱比甲，仆侍们抬来堂鼓，她敲了敲双槌，笑“安灵武，踏我鼓声起舞。”

吃喝一，玩耍一，酒过三巡，这是最后一。帐里腾腾的场景很让人喜，有几名男飐看着细胳膊细的，却能豪饮，黄金泊的可汗在歌舞中率先起，嗓音嘹亮地歌唱起来，恩族的首与哲克瑟年轻的骍逐可汗从乐伎手中接过二弦琴，为她伴奏。北堂岑喝了不少酒，眉间醺然醉。她同样笑在其中，本就不把佳珲的话当话，命人将这男飐带去，梳洗净，给他穿好衣服。

“我小时候特别喜百戏，看见象人舞火星，我就走不动儿。我问厄涅，我能不能学这个，厄涅以为我是小孩胡闹，结果我一直问、一直问，锲而不舍地问，我两位厄涅都拿我没

烧红的炭球在风中燃烧时猎猎作响，如同两颗火星彼此追逐嬉戏，北堂岑适应了一阵，忽而用手指勾动银链，振臂的动作俨如挥刀，两枚香球磕碰在一起，发铿锵有力的鸣响，灼而光明的艳红余烬如同星河鹭起，灯火树，百枝惶惶，转瞬而逝。此起彼伏的振奋声中，北堂岑随着火星的动势转，银链在她臂膀上旋转如飞，“再拿一个。”她勾勾手，小男飐兴奋不已，将手中另一只星燃，朝她抛去。北堂岑稳稳接在背后，使了个‘撑舟戳面’。脚打七分手打三，她步伐灵活，绕到佳珲前，錾金的鞋尖踢起香球，浪裹挟着余烬在二人之间如烟般炸开，佳珲还以为会，往后躲闪不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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借着酒劲儿，北堂岑难得朗声大笑，将一扬，是通的潇洒，毫无翳。戏耍了佳珲，她觉得很开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