给她尝,她好像吃到了,又好像没吃到,咂半天,觉得嘴里没什么可咽的东西,但父亲和都笑着问她好不好吃,她也不懂,总之就对了。
不远的玉匀楼日前刚刚整修扩建,金字招牌挂红绸,是离百年还有六十余年的老店。门墙透窗正对着几桌散客,踞着条凳闲坐,案前搁着五个菜码的苏盘与一屉荷叶饼,脸上神闲适安逸,想来吃喝消遣,件件遂心。呈正心驰神往,姨母忽然凑到她耳畔,低声问“登个叁山?”
“登什么山?”呈一怔,回过来望着姨母,半晌,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,说“我听不太明白,父亲没有在手记中写到的东西,我或许没听过,或许曾经听过,但没印象了。”
“哦…”这换姬日妍尴尬了,阔别多年,乍一见面就要带侄女狎伎,遂赶调转话锋,说“你父亲不会写的,他知不知都很难说——玉匀楼有什么罕儿,叫你慕名而来?”
“姨母可能不记得了,以前母亲常买玉匀楼的饼给我吃。”
有很多忌,油赤酱的不吃,辛辣刺激的不吃,鱼虾螃蟹不吃,葱姜蒜韭也不吃,就连果都要吃蒸熟的,否则容易诱发咳。府的厨房已不什么新的样儿了,那天她和叁娘刚在朝堂上吵完一大架,退朝以后,将京师所有饭店里没滋没味儿、不咸不淡的都尝了个遍,发现在所有不好吃的菜里,玉匀楼的饼最好吃。
叁娘存在于世的铁证真真切切地烙印在上,原本姬日妍以为早已落的悲伤以一纯诚无欺的姿态反扑。她足愣了叁秒,才,迟滞的思绪久久没能归位,只“你母…味怪怪的。”
不知有多少次,姬日妍意识到在思念洪姱时,百毒不侵如她、死赖脸如她,竟会显孤般的脆弱与可怜,她因此觉得自己很可悲。其实在很多事上,姬日妍都到自己不能赞同洪姱的想法和行为,不是向瓦克达的孩童施暴,还是抄没平州百姓的家产与资财——她何尝不知自己的淤泥而不染全靠踩在洪姱的上?但哪怕从中获利,她也仍然震惊于洪姱的冷血无和不择手段。洪姱是被她那执掌禁军的父亲教养大的,不可名状的与期盼在习文演武的过程中得以显形,严酷和功利是她对的全知。这让她成为母皇所有孩中第一位立军功的亲王,却也在不经意之中屡屡,以某不被期盼的形式,让姬日妍备受伤害。
但即便如此,姬日妍也从未松开洪姱的手。
呈掀开轿帘,白傅相搀扶她来。姬日妍不动声地打量呈的背影,有一瞬间,她遽然到心愉悦。已经了姨王母的人,却还是如此不知轻重,将羸弱的侄女拐来偷闲。待她二人酒足饭饱,酒楼叁山的小伎尽数评一遍,再回府时,叁娘和夫已经一左一右地坐在中堂,大金刀,势如山海地准备兴师问罪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