问。
“不足七万!”嬴华应,“不过,老秦人一个俩,可算十四万!”
“一个就是一个。”惠王笑了,略顿,“寡人已经传旨,从西戎与西河各调军两万,当在七日之赶到!”
“魏人会不会趁机袭我河西?”嬴华看向惠王。
“张相国安排妥了,魏王这辰光一心惦念的是楚地。”
“王兄放心,有这四万锐卒在,楚人即使攻破城防,臣也能组成阵,让那笨熊尝尝我大秦铁血的厉害!”
“华弟,我们只有一条路了。固守三个月,相信会有奇迹发生!”
“臣弟明白!”
惠王指靠的奇迹自然是张仪的横军。
最先动的是韩军。在以庶奂为主将、芈戎为副将的三万秦卒抵达韩地宜之后,韩王亦令将军暴鸢引领韩军三万从郑都发了。
两军会合于楚地鲁关,协力攻打关门。
鲁关为楚国方城的北大门,归属于景氏防区。由于近半守卒被调往商於,北线方城的守卒明显不足。景翠急了,就将景氏后辈中最能打仗的景缺派往方城。看到六万敌乌压压扑至鲁关,景缺急了,一边布阵抗击,一边急报怀王。
快报刚刚发走,方城的东大门叶城再起烽火,报说魏卒三万兵临城,主将是公孙喜。
景缺震惊了。
方城真正能战的守卒已被怀王走三万,余卒不过五万,且有相当一分不堪驱驰,扑面而来的却是来自三个大国的九万敌。方城虽固,但战线过,五万步卒即使重防守,也远不够铺排。
景缺再报。
峣关之,楚卒已经扫清障碍,车连排,攻关正。怀王正在调兵遣将,以运筹克关之后,他将如何平秦川。
骤然得知方城告急,怀王差儿惊掉。
无论如何,方城不可有失。一旦方城失守,宛城就将不保,秦、韩、魏三军如果由宛城一路向西,就会截断楚军退路。
战无后路,军心就会惶。
然而,商於战事正。怀王筹备的三十五万人,到位的不足三十万,其中二十万窝在商城至峣关一线,已在攻击过程中伤亡逾两万。破关在即,秦都就在前,蓝田关后守备的是十万秦卒。再说,从未经历过大战的怀王连战连捷,正在兴上,实在舍不得从边人。余不足十万分别镇守在商於谷的各隘与城邑,一是防止魏章残谷扰,二是确保商於通畅行无虞,也是动不得的。
能够调的只有从黔中郡、东国与襄陵等地远而来的勤王人。东国、黔东郡的五万兵士是乘舟来的,皆是逆,行军很慢。即使走得最快的黔中郡兵,前锋也才走过荆门,正逆汉奔赴丹。经过慎重思考,怀王决定从汉中郡王叔手中调离庄峤,命他为主将,统领黔中郡的三万并东国的两万人,合兵五万驰援方城,力拒三国敌。由襄陵赶来的一万楚卒,则直接转投叶城,归景缺指挥。
这般调动完毕,怀王地吁一气,目光再次落在蓝田关上。
楚卒攻关已经十余日了,车损坏十数辆,但峣关的奇迹始终未能复制来。这里面原因多,最重要的是面几个:一是秦人使用各手段破坏车,二是在车靠近时,秦人亦使用大块铁,组成一面可以活动的铁墙,使楚人从车上的箭矢一无用,三是秦人集中破坏楚人攻的踏板,向踏板上直接浇油放火这招最是狠毒,使楚卒对近在咫尺的城墙徒唤奈何。
战事胶着,怀王急得团团转,但事到如今,也只能咬牙耗去。
在双方僵持一个月后,督运一批辎重的屈平来到峣关,王帐求见怀王。
二人明显生分多了,那同泡一池、相互搓澡的亲近然无存。
见过君臣礼节,屈平什么也没说,只是久久地凝视怀王,似乎他们从未见过。
怀王也是,回他以同样生疏的目光。
君臣相互凝视十几息,时光仿佛凝固了。
“屈平?”怀王不想对峙去,小声提醒。
“大王,”屈平声音淡淡的,“您瘦了。”
“是的,屈。”怀王回应一句,“你的气倒是好多了。”
“是托大王的福。”
“屈平,”怀王显然没有耐心再耗去,“寡人要与几位将军谋议军事,你……还有什么要说的吗?”
“臣新赋一诗,想给大王听听。”
“诗?”怀王苦笑一声,“寡人这辰光……心如火燎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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