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十八回迎嗣皇权相怀疑 遭冥谴太师病逝(2/3)

越日，由太史密奏太后，略言迎立的嗣皇，实不应立，立则天必。太后似信非信，召太史面诘，答称凭诸卜筮。于是太后亦迟疑不决，自正月至三月，国事皆由燕帖木儿主持，表面上总算禀命太后。妥帖睦尔留居中，名目上是候补皇帝，其实如没有一般，因此神虚悬，大位无主。燕帖木儿心尚未惬，总想挤去了他，方得安心，奈一时无从发难，不得已迁延过去。

不意妥帖睦尔仍然不答。燕帖木儿不觉动恼，勉忍住，复语：“嗣皇此番京，须要孝敬太后。自古圣王，统以孝治天，况太后明明有，乃甘心让位，授与嗣皇，太后可谓至慈，嗣皇可不尽孝么？”语带双敲，明明为着自己。说至尽孝两字，不由得声俱厉，那妥帖睦尔总是一言不发，好似木偶一般。燕帖木儿暗叹：“看他并不是傀儡，如何寂不一言！莫非明宗暴崩，他已晓得我等密谋？看来此人居心，很不可测，我在朝一日，总不令他得志，免得自寻苦恼呢？”计非不佳，奈天不假年何！乃不复再言，惟与妥帖睦尔并驾都。

前平章政事赵世延，平时与燕帖木儿很是亲昵，燕帖木儿亦尝以心腹相待，日相过从。至此见燕帖木儿愁眉未展，也尝替他耽忧，因当时无法可施，只好借着酒，为他解闷。

至妥帖睦尔见太后后，燕帖木儿又复，将途次所陈的言语，节述一遍，复向太后：“臣看嗣皇为人，年龄虽稚，意见颇，若使专政柄，必有一番举动，恐于太后不利！”太后：“既已迎立，事难中止，凡事只由天命罢！”燕帖木儿：“先事防维，亦是要着。此刻且留养中，看他动静如何，再行区。且太后预政有日，廷臣并无间言，现在不如依旧办理，但说嗣皇尚幼，朝政仍取决太后，哪个敢来反抗呢？”太后犹豫未决，燕帖木儿：“老臣并非怀私，实为太后计，为天计，总应慎重方好。”总是欺人。太后尚淡淡的应了一声。燕帖木儿告退。

一日，邀燕帖木儿宴饮，并将他家眷也招了数人，一同列席。又命妻妾等亦来相陪。男女杂沓，履舃错，开琼筵以坐，飞羽觞而醉月，任你燕帖木儿如何忧愁，至此也不觉开颜。酒，目动神逸，四面一瞧，妇女恰也不少，有几个是本邸眷属，不必仔细端详，有几个是赵宅后房，前时也曾见过，姿貌不过中人，就使年值妙龄，毕竟无可悦目。忽见客座右首，有一丽姝，荳蔻年华，丰神独逸，桃面貌，态俱佳。当醉模糊的时候，衬着这般，越觉缭，心难搔，便顾着赵世延：“座隅所坐的妇，系是何人？”世延向座右一瞧，又指语燕帖木儿：“是否此妇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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睁的瞧着妥帖睦尔，

是夕留鸳鸯侍寝，自在意中，毋庸细说。名曰鸳鸯，自应对。只燕帖木儿忧喜集，忧的是嗣皇即位，或要追究前愆；喜的是佳丽

燕帖木儿首称是。世延不禁微笑：“此妇与王爷夙有关系，难王爷未曾认识么？”这语一，座隅妇人，已经听着，嗤嗤的笑将起来。就是列坐的宾主，晓得此妇的来历，大都为之解颐，顿时哄堂一笑。燕帖木儿尚摸不着脑，徐问世延：“你等笑我何为？”世延忍着笑：“王爷若此妇，尽可送与王爷。”燕帖木儿：“承君意，但不知此妇究竟是谁？”世延：“王爷可瞧得仔细么？这明明是王爷姬，理应朝夕相见，如何转不认识？”燕帖木儿闻言，复离座，至少妇旁端详一番，自己也不觉粲然，便对世延：“我今日贪饮数杯，连小妾鸳鸯，都不相识，难怪座客取笑呢？”人而无目，宜乎速死。世延：“王爷请勿动气！妇人小，哪里晓得王爷苦衷！王爷为国为民，日夕勤劳，虽有姬妾多人，不过后房备数，所以到了他，转似未曾相识哩。”善拍。燕帖木儿也对他一笑，尽而罢。便挈鸳鸯同舆，循路而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