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十一回 谒祖庙骖乘生嫌 嘱女医入宫进毒(2/4)

蹉跎过了年余，始封广汉为昌成君。光见宣帝遇事谦退，持躬谨慎，料他没有意外举动，遂请上官太后还居乐。上官太后，当然还驾，光且派兵屯卫乐，借备非常。已而腊鼓残，椒献颂，新皇帝依例改元，号为本始元年，诏封赏，定策功臣。增封大将军霍光，邑万七千；车骑将军张安世，邑万，此外列侯加封邑，共计十人，封侯计五人，赐爵关侯计八人。霍光稽首归政，宣帝不许，令诸事俱先白霍光，然后奏闻。光霍禹，及兄孙霍云霍山，俱得受官。还有诸壻外孙，陆续引，蟠据朝廷。宣帝颇怀猜忌，但不得不虚己以听，唯言是从。独大司农田延年，首倡废立大议，晋封城侯，免不得趾气扬，自鸣得意。哪知有怨家告讦，说他办理昭帝大丧，谎报雇车价值，侵吞公款至三千万钱，当由丞相蔡义，据事纠弹，应该狱讯办。田延年索负气，竟不肯就狱，愤然说：“我位至封侯，尚有面目诏狱么？”俄而又闻严延年劾他手持兵，侵犯属车，更恨上添恨：“这无非教我速死！我死便罢，何必多方迫我？”说着，竟剑自杀。后来御史中丞，反诘责严延年，谓既知田延年有罪，如何纵令犯法，亦当连坐；严延年弃官遁去，朝廷也不加追究。看官阅此，应知两延年一死一遁，都是过激，世所难容，终不免受人挤排，摔去了事！

宣帝不好过问，但凭霍光置，唯自思本生祖考，未有号谥，乃令有司妥为议定。有司应诏奏称，谓为人后者为人，不得私其所亲，陛继承昭帝，奉祀陵庙，亲谥只宜称悼，母号悼后，故皇太谥曰戾，史良娣号戾夫人；宣帝也即准议，不过重行改葬，特置园邑，留作一报本的纪念。更立燕刺王旦太建为广王，广陵王胥少弘为密王，越年复诏追崇武帝，应增庙乐，令列侯二千石博士会议，群臣皆复称如诏。独信少府夏侯胜驳议：“孝武皇帝，虽尝征服蛮夷，开拓土字，但多伤士卒，竭尽财力，德泽未足及人，不宜更增庙乐。”这数语说将来，顿致舆论哗然，同声语胜：“这是诏书颁示，怎得故违？”胜昂然：“诏书非尽可行，全靠人臣直言补阙，怎得阿意顺旨，便算尽忠？我意已定，死亦无悔了！”又一个。大众闻言，统怪胜不肯奉诏

曾从董仲舒受习《秋》，通纤纬学，独奏称大石自立，僵柳复起，必有匹夫起为天，应该亟求贤人，禅授帝位。大将军霍光，说他妖言惑众，捕孟斩。谁知所言果验，竟于元平元年孟秋，由宗正刘德迎皇曾孙，至未央谒见太后，虽是天潢嫡派，已经削籍为民。光以为不便径立，特请诸太后，先封皇曾孙为武侯，然后由群臣奉上玺绶，即皇帝位。九死一生的皇曾孙，居然龙飞九五，坐登大宝，后来因他庙号孝宣，称为宣帝。宣帝嗣祚，例须谒见庙；大将军霍光，骖乘同行，宣帝坐在舆中，好似背上生着芒刺，很觉不安。及礼毕归来，由车骑将军张安世，代光骖乘，宣帝方才安心，怡然。侍御史严延年，却劾奏霍光擅行废立，无人臣礼。至此方言明是卖直。宣帝瞧到此奏，不便批答，只好搁置不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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未几丞相杨敞病终，升御史大夫蔡义为丞相，封午侯，左冯翊田广明为御史大夫。义年已八十多岁，伛偻曲背，形似老妪，或谓光自专制，故用此老朽为相。当有人向光报知，光解说：“义起家明经，从前孝武皇帝，尝令他教授昭帝，他既为人主师，难不丞相么？”相术与师不同，光此言似是而非。是时上官太后尚居未央，由宣帝尊为太皇太后，只是后位未定，群臣多拟立霍光小女，就是上官太后亦有此意。宣帝已有所闻，独诏访求故剑，这乃是宣帝不弃糟糠，特借故剑为名，表明微意。群臣却也聪明，遂请立许氏为皇后。宣帝先册许氏为婕妤，嗣即令正后位。并援引先朝旧例，封后父广汉为侯。偏霍光来梗议，谓广汉已受刑，不应再加侯封。光妻谋毒许后，实是因此发生。宣帝拗他不过，暂从罢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