拜见苏母(2/2)

她的视线依旧浑浊，里带着笑意，但那笑便仿佛浮在面上的一层薄冰，冷冷的，只教人打心底里发寒。

我知那畜生离不开你，被你一哄就昏了了，好孩，现在可是你赎罪的时候了。他如今是朝廷的大红人，只要他肯面替咱们家翻案，还有什么不了得？

届时，你就又是金尊玉贵的侯府小，衡儿也能继承老爷的爵位。咱们苏家百年荣耀，如何能就此蒙尘？他原本就是苏家人，难不该为家里尽尽心？

别装了，你的那丑事，还以为我不知？你老爷猜不到你肚里是谁的野，我当初却是一想就想到了，除了那个孽畜，还有谁？

这孩，倒生得像他父亲。

小小的幼童此时还在熟睡着，一张白玉似的小脸红扑扑的愈显可，两只小手团在前，梦中也不知见到了什么，还时不时咕哝两声。

我今日叫你过来，也不是想揭穿你的丑事，你连自己的亲爹都害死了，只是和亲生哥哥通，又有稀奇的？

变生肘腋

明珠忙上前请了安，又：哥儿睡着了，不能给太太请安，我便代他给太太磕个罢。

苏夫人笑得愈发悦，仿佛真是遇到了天大的好事，但那笑声又低又哑，又如同毒蛇在明珠耳边嘶嘶地吐着信：

她心里忽升起一复杂难言的绪来，既为自己的小人之心，也想到这伤痕的由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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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夫人微微一笑，附到她脸侧，仿佛耳语：

明珠心里一突，霍然之间，发现苏夫人已抬起了。

说到此，苏夫人轻轻拍了拍明珠的手背，在旁人看来，便仿佛她们母女正亲地说着己话一般。

盖因苏夫人厌恶明珠，对君哥儿从来也都是不闻不问。明珠生产、坐月，包括前几日的抓周宴，家里的人都在议论，她也从来没提过一句。可此时听她的语气，竟还有几分温和，更不用说过去每每一见明珠就喝骂不止，跟今日一比，真真是霄壤之别了。

所以她怨自己，恨自己，哪怕用那些极端恶毒的话辱骂自己，明珠也从未往心里去过，想到此，明珠不由也放柔了目光，只见苏夫人又轻轻摸了两，笑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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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是我没想到，那孽畜竟走了这般大的运，如今还成个什么英国公了。他以为改了姓，伤了脸，我就认不他来了？那个忤逆父母的小畜生，化成灰我都认得！

他爹爹也回京了罢，你们见过了？我猜着他是必要去见你的，你们打小儿便好，亲密无间的很，否则如何会这般兄妹相的丑事呢？

此言一，众人不免都有些惊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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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夫人垂眸凝视着，渐渐地，脸上也一笑意，又问明珠：今儿是他的周岁罢？

当母女俩一问一答，明珠悬着的一颗心也慢慢放了来，又见苏夫人伸手，轻轻在君哥儿的小脸上摸了摸，原本一双养尊优的手上，也不知何时遍布伤痕，亦苍老瘪了许多。

当媳妇上前去，凑在苏夫人耳边通报了一声，苏夫人方才转过，浑浊的视线缓缓转动着，先是落在明珠脸上，继而又盯着刘氏怀抱的襁褓。

明珠忙将君哥儿从刘氏怀里接过来，抱到苏夫人面前。

说着便拜去，苏夫人忽然：他小孩家，何必讲究这些虚礼？快抱他来给我瞧瞧，打他生来起，我也还没瞧过他。

抓周抓的什么？吃的好不好？平常闹不闹人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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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珠听到此，浑已是一片僵冷，只是勉用只有他们二人才能听到的声音笑：太太在说什么，我竟不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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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啊，真是好啊

想必是当初苏夫人沦落牢狱，她一个贵妇人又如何受得了那等苦楚？且当时苏家是以谋反罪名狱的，她在狱中必然也吃了不少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