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章我喜欢变老(2/2)

他言辞恳切：“我自知人妖总不能想通，燕王殿不肯全然信任在，也是常。可此事事关重大，殿既与我合作，想必也查过我，该知我无心害任何人。

近几日她都跟在慕容妄边学写字，她天赋好得让慕容妄笃定她不是人类——没人能把只看过一遍的字，临得像拓印。

节刚过，红艳艳的灯笼悬着还未摘。

“对方如果真个是，殿又将登大位…帝王侧，缠，国运将凶！”

在他返京的前一日，当白公风尘仆仆一路赶回，手中拿着他给的那只白瓷小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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云若学字学得那样快，学说话却废了好一番功夫。京的第叁年，她才终于能完整的讲句。

旁边还附着一行字：“上古有兽，名若。其以红尘之中贪嗔痴怨念为，亲善，而见者众多，然因其能使人视无有之、听无有之声，故得见者多视其黄粱一梦而罢。”

一句话，不知哪里惹了小妖。泪吧嗒就落来了。

把红着的眶藏慕容妄怀里，声音从层迭的华服里透来，闷闷的：“你会老，有一天你也会死吗？”

本想安抚她的手停在半空。他可以轻轻晃着她的小脑袋瓜，告诉她，他不会死的，会一直一直陪着她。可这样，等那一天真的到来，不是对她太残忍了吗？

半张小脸从怀里钻来，泪珠还晶莹的挂在纤睫上。

因此执意要燕王带他见见这血的主人。

云若摇摇：“我喜变老。”

“朕老了，偏要拉着你一起变老，会不会怨朕？”

皱着眉仔细的思忖了半晌：“不开心。我喜变老。”

弘贞叁十六年。

胆也大了起来，登登跑到慕容妄边，在他掌心悄悄写着：“他很香。”

·

好在，不是。

慕容妄听着她回答，笑意忍不住浮到脸上，“朕就和他说，不要给你画什么白发……“

捉着她的手，拇指忍不住反复刮过她的指尖。

这不止缠，还会缠心呢。

又重复了一次。

人世间的事大约都这样荒诞不经。寻常人求寿，得了永生者又太寂寞。大抵难得样样俱全。

因慕容妄讲完这句话，书房的门便开了。云若来，没料想房中竟有个陌生人，本能的无措。

他查了又验，最后得一个结论，对方不是妖，也许是什么修行的人类，或者…

终是无奈的坦白：“我若是死了，你便去找白罗。不要留在中，总归太……”

慕容妄的声音与其说是冷静，不如说是人坠落谷底后自知不会再落去的绝望平静。

语气竟满是不能自然老去的遗憾。

他说，他不知这瓷瓶里的血究竟什么门路。

信中是幅画，画中一只状似狐狸的小兽，通洁白，只有睛上方两金光，像一对儿诡异的眉。

慕容妄的心是波澜无惊的。

“不老不死…不知是多少人的梦想……”

可白公的回答还是乎他的意料。

云若抬看了看他，手指意识顺了顺挽起的发髻：“叁天前，白先生来作画的时候……侍女为我梳洗，说我怎么一夜之间生了几白发……”

在云若看来，这笑，是桃味的。

见着她，白公却展颜笑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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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是人，人就会犯错，会有疏漏。我不想你冒险……”忽的换了副笑脸，洗去一脸的凝重：“况且，离开中，你便能脱掉白罗给你画的这，重回年轻貌的样，就不开心吗？”

后来，慕容妄收到白公的一封信。

“不要，你会保护我的。”

帝后携手而立。

慕容妄忽然开：“什么时候发现的？”

“即便是，你现在来看，恐怕也晚了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