池又叹气,款款解释:“娘,原娘在别业作客,匡家母冒犯她,既违逆玦二爷作东的心意,又教他丢人。为了维护他家主的威信,也还原娘和她背后那位贵人的公,他非严办匡家母不可。他刚刚人前人后夸我明理,我便去求他循私,打他的嘴,又显得我不将他家主分当回事,你想他要如何看待我?”
江嬷嬷恍然大悟,叹:“姑娘心路真真明。——如此说来,姑娘早有把握玦二爷回护你。”
“不错。”
江嬷嬷大喜,池说起赵玦从来严守楚河汉界,今时今日松了。
“其实你们早不是夫妻了,”江嬷嬷:“玦二爷帮你赎转回良籍,那会姑爷仍是籍,官府就以‘良贱禁婚’律条,判你们离异。”
江嬷嬷答应,一会儿想起一事,因问:“姑娘,你早料到玦二爷会严办匡家母?”
她稍作停顿,又:“今日闹事,玦二爷依然表态回护我,万一日后我们境不利,众人一时也不敢轻慢。”
“无妨,”池:“我们在别业要立稳脚,全仗玦二爷喜恶,人心思无足轻重。只消玦二爷对我们青目依旧,便不愁没人向我们献殷勤。匡家母那儿,你悄悄送钱过去,千万记得别张扬。”
池:“娘,我已附和玦二爷严惩匡家母的主张。”
江嬷嬷脱问:“接你回老家庄稼活吗?”
“我灿莲亦无用。”
池复归沉默。
江嬷嬷:“运气好,姑爷攒够盘缠,玦二爷也信守承诺,当姑爷赎回良籍,又能自力更生便放你们夫妻重聚,接来呢?姑爷靠田能养家活吗?他家在老家那境,咱们回去,免不了受人白欺凌。”
江嬷嬷思索良久,将嘴一抿,:“姑娘,事关你终,有些话再不中听我都得说。姑爷定十年八载团圆,听着确切,可十年八载变数太多。”
池喃喃:“我和相公……毕竟有夫妻恩义。”
“怎么说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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池:“想明日去会会那原娘。”
“既如此,你让匡家母拿你当挡箭牌,岂非脱放?”
池不语。
池轻声:“我先前猜想他对原娘有,但尚且不如对……”她没再往说,耳微微发红,江嬷嬷会意,也不好搭话。
池静默良久,终于:“十年八载离如今还远,我们且顾好,随机应变。”
“这……姑娘你百伶百俐,不能想说词变法替他们求吗?”
池瞅着江嬷嬷叹气,:“娘,我教过匡家母,请罪时以护我为由向玦二爷求饶,玦二爷可曾放他们一?”
她满说好,又:“那,姑娘,咱们先救救匡家母吧。”
她说着,抚:“我想到这事就糟心。我还能有几年活,受罪有限,但你还小,往后日那么……将来我两脚一蹬,黄泉想到你在世上吃苦受罪,死了都不能闭。”
“……可是匡家母作咱们的前卒,事咱们撒手不理,其他人看在里寒了心,以后谁还认真效力?”
随后池陷沉思,江嬷嬷问:“姑娘,你在想什么?”
“这倒没有,不过他们母份卑,言语本来没力量。你不同,你在玦二爷那儿份量可重了。方才来人就报说,玦二爷责备匡家母时候,好生夸赞你呢。只要你肯开金,他不会不听。”
江嬷嬷:“姑娘,你等上姑爷几年,仁至义尽了。再等上十年八载,等到人来,跟他回老家捱三灾八难;等不到人来,你寄居在别业,如何是了局?玦二爷再,到底是男人,见你对他无意,早晚另找新。这回原娘是一场虚惊,保不齐回来个扁娘,就是真的新了。姑娘,你该为自己打算。”
池面微变,与江嬷嬷相对无言。
是啊,十年八载之后,他接我回老家团圆。”
池又叹气了,:“娘,别业上谅必谣传我指使匡家母寻是寻非,索让他们母利用我当闹事借,引动玦二爷当众替我撇清,比起我们自个儿分辩更好压服风言风语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