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说她不知说什么。
她说行聊天比较尴尬。
她的不驯、反抗、不听话、鲜明的冲动和鲁莽……
完了。
艾薇被突然说话的洛林吓到了——这个人走路没有声音的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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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俩词得多么狠狠地扎洛林的心脏。他看到洛林没有一笑容,像是在北极泡了三天冰的北极熊。
他真希望艾薇能够狠狠地和他吵一架,无论什么都好,也胜过现在的默然无语。
艾薇说:“谢谢。”
洛林说:“有需要找辛蓝。”
洛林一直要求所有人对他保持尊敬,也曾经要求艾薇对他敬畏、服从、听话。
“没有多余房间了,”洛林说,“只有这里。”
因为被“消除了意”。
坐着椅的辛蓝追上来。
如果没有被消除,现在的艾薇,一定会用那双圆圆的睛怒视他,大声质问他——
从客观层面上来看,洛林就是一个严格、苛刻的老师兼前夫。
但洛林警告了她,严厉地要她不要说这话。
隔着门,因为被机人吞噬掉、还在病中、对洛林气味也不那么的艾薇,对此一无所知。
她之前每句都要气得他吐血的话,每次激动的绪,每次“幼稚”的语言和举动——
每一句话都是一把准无误的小刀,biubiubiu地在傲慢之人的心脏。
“啊,是吗?”艾薇满怀歉意地说,“可是,如果有第二次婚姻的话,我应该会选择志同合、互相喜的人。”
志同合、互相喜。
洛林没有说话,片刻后,他问:“罗林和辛蓝的尸已经送回去了吗?”
辛蓝都不敢想。
艾薇没敢说可是。
洛林问:“你现在只会说’谢谢’了?”
现在的他,在的每一刻,都会让艾薇神经绷。
艾薇说:“谢谢。”
难以言喻的在心脏缓缓淌,洛林看到艾薇那半标准无比的军姿,看到她绷的。
这声气音让洛林走的每一步都不适,就像踩在刀尖上行走的人鱼,或者什么烂掉的土豆;他想不更多形容词了,只受到腔中缓缓上移的压抑。
两人第一次作艾后,清晨吃早餐,艾薇就用人工智能来开玩笑。
那些嘴、半开玩笑的话——
艾薇说:“谢谢。”
洛林沉默地拄着拐杖。
这样说着,艾薇刚准备卷自己的衣服走人,听到洛林那毫无波澜的声音。
她一定会使用这敬称和他不服输地辩驳。
……
她清楚地记得二人过往所有事,但遗忘掉了那些事带来的所有。
辛蓝余光瞥见门的洛林,他衣着净,拄着拐杖,静静地站在那里,不再利用瞳遮挡的那只异瞳像天时的郁翡翠。
她犹豫着。
辛蓝咳了两声。
洛林说:“你存了我的联系方式,有问题也可以随时找我。”
他说:“你终于发现不张的坏了吗?”
她猜测洛林应该是刚从疗养室或者哪里来,没有穿军装,而是一个白的风衣,这样纯净的颜映衬着他的肤更白皙了,脸颊上那伤仍然贴着遮挡和修复用的肤贴。
洛林转过,听到后艾薇如释重负地松了气。
她低着,不肯给他看那双睛里的。
现在她到了。
原来也是的一。
都消失了。
洛林:“闭嘴。”
“可是我分明看到还有很多很多空房间,您是不是故意的、就是想要我住在这里?大骗。”
——现在只有温顺的服从,敬畏。
“不是的,”艾薇低,“嗯……主要是,我现在不知说什么……行聊天比较尴尬……”
那个时刻的她已经开始了。
洛林心里却不舒服。
“他是在和你开玩笑。”
洛林问:“还有其他需要吗?现在可以说,我帮你。”
“洛林,”辛蓝说,“人类的生命不应该只有责任,有些不属于你承担的东西,你已经背负了很久……其实,偶尔可以放,休息休息。”
辛蓝只能睁睁地看着艾薇继续说去:“对不起呀,如果是这样的话,那我不能接受他的好意……很抱歉,我会立刻收拾东西换一个房间。”
这生疏的态度让洛林的心脏被黄蜂尾针狠狠刺了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