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。
他要走了,他又要走了。
这一时刻,森泽航唯一能觉到的,只有灭的绝望,这份绝望是如此鲜活,他甚至惊讶自己怎么会忘记。
“一次我们也会见面对吗?我一定会找到你的。”他记得自己这样喊。
可那人却只苦笑摇:“你会忘记我的,你每次都忘记我了。”
光华到达鼎盛之际,光耀得他双目刺痛,整间屋都亮如白昼,不得不闭上。
而后亮度逐渐降低,他惊恐地发现,那人不见了,就这样凭空消失。
沙发上还留有他的温度,空气中还留有他的气味,他喝过的杯还搁在茶几上,穿过的衣服还在篓里。
森泽航不能相信、更不能接受这个事实,他的公司和前途、命运和名声都岌岌可危,可他什么都顾不得,发疯般四寻找,几周时间里跑遍了那人可能现或曾经去过的所有地方,结局当然是一无所获。
直到属于他的气味也开始消散了,整个世界终于开始粉碎崩塌。
不久之后,森泽航发觉这“崩塌”并非臆想,而是真实在发生的。
那个人走了之后,他起初因为了心神而没能注意到,浑浑噩噩了好些日后,才意识到周遭的“现实”在逐渐扭曲。
首先消失的是电视新闻讯号,然后是永远加载不新容的新闻首页,然后gps也开始错,谷歌地图竟然只剩他生活的城市,周遭都是大片灰的空白。
他问遍了周围的朋友、所有他们共同认识的人。起初,那些人会关心地追问“怎么了?发生什么事?”,不久后,回答便简化成为“不知,没见过”,再过了阵时日后,答复竟然变成了“那是谁?”
森泽航无法形容自己听到这三个字时到的恐惧,宛如零三十度迎浇的一盆冰,彻骨的寒冷急速冻停了他的心脏。
整个世界仿佛是从离他最远的地方开始消亡,然后逐渐收拢,最后近至他们共同生活的小屋门前,好像索命的恶鬼,死亡的气息四蔓延。
我的世界、我的宇宙是因为他而存在的,也因为他才能维系。得这个结论的森泽航不知为何有些庆幸,庆幸自己不必久独自面对没有他的世界。
可他又意识到一个更可怕的事,他发现自己的记忆也开始消退。
起因是某一天,他看着洗漱台上的另一只牙刷,睡眠不足的混沌思绪四蔓延,好时间都没能反应过来这是谁的。
五分钟后,他陡然惊醒,惊魂未定地看着镜里自己胡拉碴的苍白脸,只想大哭一场。
他说我每次都忘记了,所以我已经忘记过他很多次了,对吗?
那么他现在又去哪了呢?是孤独地飘在真空之中,还是等着次与我相遇?
可是与我相遇的时候,我要是认不他怎么办?他是否会再次以一副全新的面孔站在自己面前,努力摆客生疏的笑容,重新介绍自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