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类学习手册19潜入者(2/2)

她本来还想在睡前继续构思计划，可一碰到这张充满光味的床，本维持不住清醒。

风烘被黏连的发丝，令它变得燥，蓬松，和填满羽绒的枕相，挤压着没有厚度的绒，往里陷一块，舒适得让人只想就此昏睡过去。

芙洛拉从广阔的臆想中回神，讶然发现她已经在浴室里浪费了一个星时。

机械家在旁边递上浴袍。

起初，它是闷重的、缠连的。

墙上仿古设计的石英钟表默不作声地向前推，对着没有苏醒的意识，行时间逝的表达。厚实的窗帘被束在窗两侧，在时针与分针重迭的某一个瞬息，锋利的光线绽放又枯萎，只有一丝扭曲的痕迹照耀留存在机械仆人苍白的面甲上。

黑海汐永是日夜不停，带来细小的浪扑涌声。它被引力牵引着，向她靠近。

“好的，主人。”

少女转动珠，“谢谢你提醒我。”

机械仆人依旧半跪着，伸银的手掌，捧起了她金的发。

叮。

在雨声最密的时刻，这气开始聚集，以悠缓的速度聚合成人的躯廓。

动的雷声很好地遮掩了虫豸蠕爬的声响，笼罩房间的夜幕被破开一个小，静谧被短暂破坏，其中涌的并非光亮，而是一又一，如海般宽阔无际的影。

雾塑形的肢纤细而朦胧，柔得像被随意拉伸的橡泥，它站在床，孤零零、仿若雕像永恒地伫立。直至最后一丝影没，它垂颅，睁开那细的双眸，幽冷的金照映床上无忧无虑的梦者。

地板被黑影铺满，慢慢浮起翻涌的雾气。

芙洛拉在半梦半醒间低语。

“明天……叫我起床……”

雨了。

它一动不动，不曾回复。

和维斯佩拉一样……

仿佛在和一个空旷的金属生命，从它平的外壳之上，反回来的只有的寂寞，“替我发吧。”芙洛拉移开视线，绞了绞不断渗的发。

温的被窝裹了她，在少女抱怨似的咕哝声后，推着她猛然跌梦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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房间备的安保系统没有发警示，所以她无知无觉。那些漆黑光的影，盘曲分岔如世界之树尤克特拉希尔雄壮的枝，彼此纠缠着，涌向房间的每个角落。

“您在中浸泡的时间太久了。”

洗漱完毕之后，她从浴缸里走，许多珠因此落在地面上。

形大的机械仆人半跪在地，恭敬卑谦地垂颅，手臂平撑向前，光银盘里放置着一轻薄睡袍。它没有发，就连苍银的金属面，也只有一片由额、鼻、嘴等形状畅衔接的隆起，窝陷，没有的五官。

一声利跌落撞击砖块的清脆响声。

他，或者它，一个潜者，从外以某非法的方式侵了这间锁的宿舍。

房间静默来，只有呼声隐约可闻，机械仆人站在墙角候命。

它一板一地回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