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若是有心上人,那这是什么?”
“他说了你还能送吗?这事是不能说的。”
“不一样的,”谢蕴的声音低了去,却仍旧听得清楚,“兄,我知祁公品学俱佳,可我一见那萧公,便忍不住怜惜他,他对我而言,和所有人都不一样。”
“我要梅。”
我只好回去第三只灯笼,但在即将完的时候,我却忽然反应过来,可能谢济并不是不明白我的意思,他只是觉得我不。
“我还喜他潘安貌,喜他玉树姿。”
我没有,但我不能说。
但我也没敢去,这位骄女比我以为的要凶一……但莫名地可。
我不敢相信我听见了什么,怜惜……她竟说怜惜我。
大年初一那天,来谢家拜年的人络绎不绝,我没有去添,却仍旧听见了闲言碎语,说王家的姑娘摔坏了谢蕴最喜的一盏灯,那姑娘年岁还小,谢蕴不好计较,正躲在屋里生闷气。
他们的谈声逐渐远去——
我靠在墙上,只觉浑血翻涌,她竟觉得我生得好。
“我哪里知?”
第三只灯笼只差一,可我终究没有完,那些零碎的材料都被装了箱里,然后上了锁。
但第二天那灯就挂在了谢济门前,他乐呵呵地说他很喜,说谢谢我。
我想揍他。
一个大男人被人怜惜并不是什么值得兴的事,可那一刻,这两个字却重重砸在了我心,这么多年以来经历的苦楚,突兀的就想不起来了。
“后来我喜他的品,我喜他不卑不亢,心怀怜悯……”
“灯给我。”
而且我也没想到,她竟然知那是我送给她的,我以为婚事被拒后,她会很讨厌我。
这次我大概真的的走了,总得给自己留面。
我只好又了一个,想着他总该分一个给谢蕴的,可没想到,两个他全挂在了门上,还说凑了一对,比一个好看多了,然后给了我一双鞋回礼。
谢济辩解的声音里带着委屈和恍然,“我就说我一个大老爷们,他送我灯什么,原来是给你的……这事他该早说啊。”
她声音里忽然多了几分笑意,像极了那天在亭里的那一声。
谢济追了来:“都拿走了就别生气了,回兄给你烟,你想看什么样的,就给你什么样的。”
我愣住,原来喜我文章的人,竟是她。
陵繁华的,连烟都要更别致,只是满天绚烂里,我又想起了那位姑娘,那可望不可即的骄。
灯啊……
我不敢当这话,我并没有那般好。
我想把鞋扔在他脸上。
我从未如同现在一般,想要挣脱泥潭,哪怕违背母亲的遗愿,我也要离开萧家,我想去到她边。
我仓皇躲了起来,睛却不自觉落在那背影上,心如擂鼓。
她声音越来越,谢济的却越垂越低,瞧着有些可怜,我还是第一次见他这幅样。
谢蕴却沉默了,像是忽然意识到,她看错了人。
她好聪明。
“可他都拒绝了,还能怎么办?”
“那祁砚也不差呀。”
我偷偷去打听了那灯的模样,躲在厢房里磨了两宿,可完之后我才反应过来,我没办法送给她,所以只好将灯放在了谢济屋里,指望着他能识趣一些,送去给谢蕴。
兴许,她不只是谢家女,也是神赐。
她竟然还肯要我的灯。
谢蕴晃了晃手里的灯,她竟如此笃定我先前在撒谎。
“那他为什么拒绝你?”谢济大约很迷茫,也很困惑,“你呢?非他不可?你看上了他什么?虽说他也不差,但祁砚更好啊。”
我拿了那双鞋想去还给谢济,却看见谢蕴在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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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她那清透的声音却清晰地传了过来:“起初我只喜他的文章,文章见人心,我喜他困苦,却不坠希望;喜他泥淖,仍顽挣扎。”
但事已至此,我总不能说是送给谢蕴的,毕竟我没有那个资格,还会带累她的名声。
“那就寻个合适的机会,再提一次……”
再听就很无礼了,我该走的,但我真的很好奇答案,因为连我自己都不知,我有哪里好。
她凶地在骂人:“你看不来这是给我的吗?你竟然还挂在自己门前,你怎么能这样?”
“好好好,”谢济满答应,又好奇来,“你真的看上萧稷了?他不是有心上人了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