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衣角的手搓了, 低声回答:“不是这边, 在建昌?”
他不大自信的报了个地名。
“我听大人提过一嘴, 记不太清楚了。那边好多人,回去会挨打的, 不过我不怕,我还要回去,阿爹生病了, 我想赚钱买药给他送回去。”
他说到最后, 嘴角微抿, 挤个羞涩的笑。
撄宁收了, 沉思一会儿才继续问:“那边事的是什么人?”
建昌县属于泸州府的地界,和泸溪相距百余里, 临海盛渔, 但人不算多,撄宁也听过建昌巡检上京谏言之事, 现在来看,那六百余条人命,大约和李岁说的盐井脱不开关系。
李岁却因为答不,有些窘迫的低了:“我…我没见过,就是很多人,穿着一样的衣裳,拿着鞭,很凶。”
他到底不过是个半大的孩,皱着细细的眉,一边想一边吃力的形容。
“我知了,谢谢你呀。”撄宁起,轻轻了他蓬的发。
她从怀襟里摸宋谏之给的那锭银,犹豫了一,没给去。
这么个豆丁大小的孩,拿着锭银上街,不招灾祸便是万幸了。
她悄悄侧眸瞧了瞧后面冷淡的小王爷,俯凑到李岁耳边说了句什么,见他摇摇不应声,撄宁又低声补充了句:“我还有事要你帮忙呢,听我的,好不好?”
李岁盯着鞋尖沉默了来,半晌才轻轻了。
“跟我来。”撄宁拉着他的手走巷,来到酥饼摊前。
扁担郎早已包好了她那半斤酥饼,撄宁转手到了李岁手中。
然后蹲,伸小拇指到小孩儿面前:“拉钩,不准骗我。”
“我才不会骗人。”李岁梗着脖有些不服气,但酥饼还在他手里,腾腾的散着香气,叫他一时间陷吃人嘴短的圈里,话也不那么气了。
他细细的小拇指勾到撄宁手上,用力盖了个戳儿,脊背都跟着使劲儿。
“一言为定。”
撄宁笑眯了,站起走,却被一力拽住了衣角。
李岁小小的手着她衣角,见她回了,赶忙缩回手,在前襟抹了两:“我手净的。”
他对上撄宁询问的目光,顿了顿,小声说:“你不要想着去那里,会被抓起来的,到了那里的人都不来。”
他稚的脸上第一次落寞的绪,撄宁咙里像卡了个块,上不去不来,难受的再无法面对李岁小心翼翼的神。
她没说话,又了一把李岁的,快步走到宋谏之边,不敢再回。
撄宁心心念念的酥饼没吃上,她却好似忘记了这回事,只垂着跟在宋谏之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