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着撄宁顺北山左峰绕了圈,看到山脚发黑的土时,才松了气。营帐扎在背,她前两日就注意到了,背土发黑,沾人一鞋底,蹭都蹭不净。她在营帐里踩一串黑脚印,差被宋谏之提溜着领扔去,好不可怜。
等到她走回营地,少说了两个时辰,肚已经饿到直打鼓。
撄宁打算悄没声的回营帐,结果远远就看见御林军黑压压的站成了一堵墙,肃穆异常。
她心一沉,直觉这场面的不寻常,走近时林珲上前行了个礼,接过她手中的缰绳没说话。
撄宁站在人后,丛人群隙中瞧见中心一席掀开的白布,掩住平躺之人的半。至于上半,膛两支箭直的扎着,青圆领短袍上染开大片血迹。
这尸,是忽鲁努。
撄宁意识抬寻找宋谏之的影,目光直直落一双墨玉的眸中。
少年眉尾微微一挑,目光中夹杂着嘲讽和不明显的笑意,像是被她这幅狼狈的模样逗笑了,角微勾。
人一笑,着实晃,撄宁呆愣愣的看着他。
人群中传来崇德帝严肃的诘问。
“人证证皆在,晋王,你还有什么要说的?”
第15章 十五
“此事并非儿臣所为。”宋谏之收回视线,冷冷的盯着摆在人群中央的尸首。
不待其他人说话,突厥王叱利一个箭步上前,呵斥验尸的人:"你把忽鲁努的遇害状,再说一遍。"
“是,是,”那人是从随行侍从堆里拉来的,祖上的仵作行当,他承父业,在大理寺当仵作,人吓得簌簌发抖,‘噗通’一声伏倒在地。
老实代:“回皇上,突厥军师看似死于前箭伤,但前两支箭并未伤其脾肺,仍有转圜空间。致命伤在后脑,是被人从前方拽住发,砸到山石上,颅重创而亡。”
那突厥军师后脑磕半个拳大的窟窿,是怕人死不透才会的狠手,可以想见动手之人手段狠辣。
上首的人没有说话,他颤着嗓继续补充:“死者双目放大瞳孔涣散,鼻微张,足见死前受惊不小。”
“晋王殿还有什么要狡辩的?”叱利牙关咬,走到宋谏之面前,抬手还不指到他人。
宋谏之侧剑一挑,脱了鞘,销薄的剑刃绽一凌冽的银光,直至叱利面门:“凭这些,就能断定是本王动的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