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等他答话,钟无忧倒是闲闲地先开了:“怎么,游小哥还能骗你不成?”这小的目力只怕早就恢复了十之七八,也就是小师妹关心则,竟是毫无察觉。
金般的潋滟波光。
“游老弟,说好了要与我一战,、山之前可莫忘了。”
只见他垂首躬,对她地行了一礼,肃容:“承蒙铃师妹手相助,如今我双目已无碍如初。此番恩同再造,游念霜必将铭记于心,来日再报。”
游念霜这才如梦初醒,皱着眉飞快地睨了钟无忧一,旋从石上跃,行至树。
“和看闹比起来传个信算什么?他盼游小哥康复盼了那么久,指不定待会儿就能见着他俩打得昏天地暗,日月无光……要不我怎么天天来你这儿守着呢?”
脑海中的模糊廓在此刻终于徐徐明晰,勾勒了一明艳非凡的影。
…………
铃灵面惊讶,半晌才明了他语中之意,她忍不住抬手在游念霜面前挥了挥,问:“真能看见了?”
“哎,游小哥,不是说好不动的吗?你这……莫不是麻了?”钟无忧完全没有掩饰话中的笑意,戏谑的语气摆明了明知故问。都说少年人的心思最是好懂,但也没见几个像这小少爷一般全写在脸上的。
霞明玉映,翩若惊鸿。
看着他的动作,铃灵的底霎时满是惊喜,她一手抱着“尘谣”,一手拽着游念霜的手腕,拉至面前,看看那枚又看看他,好半天才声:“阿念,你真的没事了,太好了!”
“明日启程。”
“游老弟,你准备何、何日启程啊?”见问了几次都没得到回答,岳峥眯了眯,打了个酒嗝儿,终于想到了换个问法。
铃灵又夹了一筷鲜酥的羊,转而望向游念霜,见他仍是未回应,只是默默地将杯中烈酒一饮而尽。
“咣当”一声,少女手中的酒壶一时没有拿稳,落在了白玉碟中,连带着一旁的酒杯也被撞得摇摇坠。溅来的琼浆零星地洒在了铃灵的手背上,她却已无暇顾及,只是怔怔地看着游念霜,脸上满是愕然。
游念霜默不作声,只是静静地朝铃灵伸手,捻起了落在她发髻上的一桃。
“游小哥,我小师妹这是认定你会输给那傻啊?”
这时,铃灵也停了拨弦的动作,有些困惑地望着站在面前的白衣少年。
“哈哈哈哈,恭喜啊,游老弟!今日你我不醉不归!”
听闻这话,铃灵也竖起了耳朵,手上又习惯地帮游念霜斟满了酒。
酒过几巡,众人已是酒酣耳,只有钟无忧早早地就在一旁,睡得不省人事。岳峥带来的酒后劲大得很,连铃灵也有几分不胜酒力,自顾啃着一同被带来的烤羊,看着他与游念霜推杯换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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淌着的琴声在这一刻仿佛也悄然静谧,游念霜的耳中只余了清亮的铃铛声,叮叮当当,一声声好似扣在了他的心弦之上,与腔中的悸动渐渐重合,化作如雷响。
许是有了些许醉意,少年的面上已渐渐染上了薄红,他垂首不语,手指轻轻地挲着杯沿。忽然,抬眸定定地看了铃灵一,随即又仰起,一饮尽了杯中之。
铃灵连忙收起箜篌,也乐呵呵地跟了过去,嘴里不忘念叨着:“还几杯呢,三师兄,你都喝不到第二杯。”
“哎?你竟然会主动找他?我没听错吧?”
“那怎么行!阿念这才刚刚康复,还需再好生养经脉,可不能受伤。”
“无妨,我刚传信给你二师兄了,他一会儿就到。”
铃灵正待反驳,却听见豪迈的笑声由远及近,瞬息之间便现亭中,正是岳峥到了。
之前真没看来,想不到阿念还能喝,这次怕是喝得不比三师兄少。
“嗯,多谢你,铃师妹。”游念霜也任她拽着,嘴角微微上扬,眉间亦是难得的柔和。
听上去,二师兄说话也有些不利索了,这已经是他不知第几次提起与阿念比试这茬了,好歹是听了她的劝,没再嚷嚷着今天就比。
……
“那是得好好谢谢!”不知何时,钟无忧也起走了过来,他笑地挤到两人之间,推着游念霜就往凉亭走。“我看也别等什么来日了,走,咱们先痛饮几杯庆祝庆祝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