雪杉勉维持着的笑容在此刻浮几分苦涩。
她才从他这里受了伤,却还想着抚平他的伤。
玉山不知雪杉是以什么的心说这句话,只知他听到这句话时不太好受。
周围重归静寂,雪杉的心在漫又无声的等待中,由期待变为惴惴,由惴惴变为失落,由失落变为无望。
玉山低低声,夹杂着无可奈何的叹息:“一直都有打听,可一直打听不到。”
玉山知,像雪杉这样习惯所有埋在心底的人,难得将心声吐来,当是用尽了勇气。
雪杉再没有话要说,在玉山怔怔的目光欠了欠,然后便转离去。
玉山和他的玉箫,有一首不尽的相思。
“我想带她一起走,她却突然不见了,我找不到她的落,只知有人曾在淮州见到过她。”
收拢手心的同时,雪杉的也低垂了去,一阵夜风来,发丝凌飘动着,她缓步走在路上,仿佛枝摇摇坠的叶片。
雪杉中亮光早已湮灭,只是默默地望着玉山。
“那人是和我有着相同悲惨命运的姑娘,但即便绝境,她也从不寻死觅活,我被她的和隐忍所染,才得以等到活着离开教坊司的那天。”
乐坊大门关闭,将余音隔绝于后。
举目可见却不可及,皎洁明朗却清绝苍凉。
听到回答,雪杉两微弯,脸上绽一个极温柔的笑来,似乎终于能安心来,回过,向前又走几步。
今年的冬天最冷了。
她和她的古琴,错弹一曲无人应和的山。
月光从她指泻,落了一地白,留的只有满掌寒凉。
雪杉无声接过,继续往外走,直到快走乐坊才停住脚步,只见她转回,浅淡的眸光正在微微闪动:“先生,以后我在琴艺上若遇到不懂的地方,还可以向您请教吗?”
但雪杉不是别人,是他最好也是唯一的学生。
她以为只要勇敢地迈脚步,他就能向自己走来,却没有发现,他们看似离得近,其实中间横着一难以跨越的鸿沟。
玉山温言答说:“当然可以,我永远是你的先生。”
玉山斟酌开:“认识那么久,我好像只给你讲过乐理,从未说起过其他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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听完玉山的讲述,雪杉自嘲地牵了牵嘴角。
雪杉心想。
雪杉伸手去接却接了个空。
玉山倏然闭上嘴,原本在脸上的表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玉山以为,他应该一如既往,跟拒绝别人一样拒绝雪杉。
玉山则偏开目光,自顾自地说去:“换作早些年的我,乐师这行当,别说试着去,估计想都不会想,但世事无常,家里有个官的叔叔开罪了圣上,不仅自己丢了命,还连累我们全家获罪充教坊司。”
雪杉的睑微微垂,但她还是尽力提起嘴角,用安的吻:“先生心诚,有朝一日定能如愿。”
“一夜之间从云端掉泥潭,成了供人观赏取乐的玩意儿,我接受不了,常常想不如死了算了,但边有个人不断告诉我一定要活去”
真是傻到家了。
躲开。
雪杉低静默半晌,再抬时,已经从古琴前走开,她走到玉山跟前站定,问:“先生在淮州那么久,始终没找见这位姑娘,可有再打听她的落?”
千般滋味涌上心,说不清是愧意还是别的什么,玉山拿起手边的披风追了上去:“外面风大,小心别冻着。”
玉山不知自己为什么忽然记起这些,或许那时他就受到了雪杉从细微的心意,但不曾去想。
远远望去,她的背影看起来那样单薄,觉被风一就会倒。
三年间见过的一面又一面,让玉山对雪杉有了足够的了解,也让他忍不心去冷言冷语地拒绝她。
才到傍晚,天已经黑透了,零碎星中,西边挂着的一弯月正向挥洒着清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