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蓟国蒙难之事,贫僧曾劝阻师弟,出家之人,理应将凡尘俗世置身事外,”和尚摇摇头说,“直到蓟国覆灭,数十万百姓遭到屠戮,贫僧开始日夜反省,贫僧是不是做错了?”
“若贫僧没有拦下师弟,而是与他一道前往蓟国,救蓟国百姓于水火之中,一切是不是都不一样?”
司珩青道:“没有人能有第二次选择的机会。”
“是,确实如此。”慈音大师叹了口气,“睿音长年闭关,连贫僧都不肯见,此事实乃贫僧心头憾事。”
片刻后,他终于定下决心:
“贫僧与你们一道去无极渊吧。”
郁秋心里松了口气,总算是兵不血刃地解决了问题。
郁秋悄悄看了眼司珩青,忍不住去猜测他心里的想法。
司珩青有些意外,他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。
换作从前的郁秋,说不过便打,打不过便使出各种坑蒙拐骗的手段,只要能达到目的,她便不择手段。
但她从未提过自己过去的事情,不见故人,六亲不认,改头换面重新开始,将过去的一切抛之身后。
如今好像都不一样了。
她对世人……开始展示出温柔善意,对他如此,对顾风华、陆渊他们也是一样。
他不喜欢这种平等对待。
一路上,司珩青还在想她的事,直到门派弟子出现。
郁秋在集市上买了两只烤兔,转过身便看不到沧澜宗主人影了。
她想阿青可能先一步回去了,便提着烤兔回了客栈,刚到屋门口,便有人从里面杀了出来——
郁秋往后一躲,亏得腰功好,才堪堪站稳,没从楼梯上摔下去。
“沧澜宗主心真大,竟然让你一个没修为的独自行动?”
刺客声音很年轻,双手各持一剑,脸上带着鬼修面具,看得出是名贵族男修,衣着打扮不菲。
但他显然轻敌了,一击刺杀不成,竟然还有心思与她聊天。
郁秋将烤兔挂在楼梯栏杆上,犹豫着要怎么对付刺客。
走廊狭窄,不适合出刀。
如果是火弩呢?楼上楼下都是客人,殃及无辜也不行。
正犹豫着,对面又是一刀刺了过来——
郁秋取出一柄伞,“轰”地撑开,伞面散开金光,将刀刃弹了回去。
这时候,身后也出现了两名刺客。
前后包围,形势刻不容缓,郁秋只得壮着胆子,从栏杆借力,一把从二楼跳了下去。
她双手握着伞,借着伞的浮力,稳稳地落地。
一楼地面相对开阔很多,可以放开手脚打斗。
这和食人岛那次不一样,她必须集中精神、冷静出刀。
但楼上那名戴面具的刺客还在喋喋不休,丝毫没有刺客的修养,一会儿嘲笑她没有修为,一会儿又说她招式婆婆妈妈,趁着郁秋和其他刺客过招时,直接一刀把她挂在楼梯栏杆上的烤兔砍下去了!
郁秋眼睁睁地看着那两只烤兔从高处落地,摔在地上,烤的金黄的兔皮立刻沾上了灰。
太损了!
这根本无法忍!
郁秋决定也使出损招——
她煞有介事地收了刀,接着从纳戒里取出一只瓶子,按下开关,照着几名刺客的脸“刺啦”射/了过去。
“啊——!!!”
“救命啊!我眼瞎了!”
客栈里爆发一阵凄惨的叫声,空气里都是辣椒水的味道,逼得人连连打喷嚏,很难想象这种东西喷到眼睛、鼻子里是什么滋味。
至少,这群人暂时失去了行动能力。
见到形势不对,楼上那名刺客跳了下来,将面具推上去,露出一张俊秀的男子脸庞。
他将双刀插在背后,以手掩着鼻子,做出一副休战的模样,皱眉说:“郁宗师,我们不过是试探一下你的真本事,看看你是否如传言中一样修为全无,你何必要动真格?”
郁秋火冒三丈:“你试探个鬼啊,我杀了你行不行?!”
面具男语气温和地说:“我们就是附近一些没门派没势力的散修,听说郁宗师在此处,想着来切磋一下,既然切磋过了,要不就到此为止,江湖不见?”
郁秋脏话要骂出来了,刀尖指着那人,啐道:“你毁了我的晚饭,现在就想江湖不见了?!你做梦呢?!”
旁边看热闹的说:
“就两块肉,修道之人还吃这个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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