鶯宿梅里翠屏开六扇,折枝绽牡丹红,红纸泥窗绕画廊,馥郁香金鸭,眠樱正站在窗畔写字,裁云刀尺犹香,玉佩珠缨金步摇,香榴裙衬地,晓妆呵尽香酥冻。他在紫檀木镶竹丝番莲纹案上展开梅玉版宣,用的是东塘铭澄泥椭圆砚。圆砚里添了古松烟末和麝香,散发着淡淡的墨香。
此时,人端着醒酒汤上来,眠樱拿起紫砂凤首匙,腕动飘香麝,蝉鬓玉釵摇动,一地餵着靳青嵐喝醒酒汤,尾波态溜,说:「千里之堤,溃于蚁,古时的七国之也不过是因为棋时的一不愉而引起的。」
又是一年初,京都再度迎来艳烘,杏枝如画倚轻烟,草渐碧玉茵。
紫鳶不禁一怔,他们从前在海棠馆的饮极为严苛,很少吃甜,紫鳶倒会偶尔馋嘴,但眠樱素来克制腹之,他从未听说眠樱喜吃甜。
靳青嵐合上睛,漠然:「加之罪,何患无辞。」
紫鳶不解地:「上次駙大人的案件不是牵涉到许多朝中权贵吗?他们还没有被陛收拾吗?」
「他们的势力盘错节,陛要把他们全除掉也没那么容易。」
紫鳶坐在青釉鏤铜钱孔绣墩上,边锦中百结皆同心,簇簇金棱万缕红,他却是半惆悵闲看绣,回想起一年前的这个时候,自己还在海棠馆里,以为注定一辈陷在囹圄,没想到一年后已经在这里过着锦衣玉的生活。
大约是因为喝了醒酒汤,靳青嵐的神好了不少,他主动转过话题,问:「你们在这里一切习惯吗?有什么需要的吗?」
在朝堂里树敌无数,但首得其冲的仇人当然是因为靳青嵐而成了寡妇的清平公主,更别说那宗案件还牵涉了相里家和第五家,只怕这群人对靳青嵐也是虎视眈眈。
靳青嵐挑眉:「你难得有要求,说来听听。」
「谢谢大人赐予家和紫鳶鶯馆作为归宿。」眠樱鬓云斜坠,淡妆面,一朵梅轻注朱,地:「不过,家有一个小小的不之请,请大人成全。」
梅熟日渐逝,酴醾凋零,迎来绿满溪荫,翠槐柳咽新蝉,红蔷薇架碧芭蕉,芙蓉朵朵如颤,红低蘸凉波浅,不知不觉已是木染月,秋霏霏,腻黄拂霜枝,芳,桂笼艳,转瞬间凌寒不独早梅芳,满凌琼玉,积雪愁久不开,终于等到悬冰解冻,碎滴瑶阶如霰。
虽然鶯馆不过是另一个囚笼,但紫鳶可以跟眠樱朝夕相,没有外人分开他们,他们能够一同喝茶赏,围炉品香,过着无忧无虑的日,他已经心满意足,别无所求。
万红繚绕锦相围,双溪四垂柳,锦帐绣幃斜掩,重帘烟香,影洒落在靳青嵐的脸上,他偏看着眠樱,彷彿在考虑着什么事。
紫鳶回过神来,蔷薇面衬黄,波斜鬓云,笑:「家只要大人多来疼疼家就好了。」
眠樱温顺地伏在靳青嵐的前,藕丝衫蹙双鱼,脸上金霞细,眉间翠鈿,转盼如波,楚楚可怜地:「虽然鶯馆的厨很,但家还是有想念望霞的甜。」
*鶯宿梅的诗句及典故引自《大镜.拾遗和歌集》
「我给你在京都里找一个会望霞的甜的厨吧。」靳青嵐倒是答应得痛快,他转向紫鳶:「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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紫鳶的心里立刻七上八,他很清楚靳青嵐带他和眠樱来到京都,绝对不是因为金屋藏,靳青嵐想必在打着什么主意。
紫鳶坐在靳青嵐的另一边,云髻簇宝鈿,腮百媚,纤指为靳青嵐着太,问:「大人向来光明磊落,有什么把柄会被他们拿着?」
鶯馆外虽是如酒,烘锦堤,绿净贯闤闠,馆里却是期闭门谢客,唯见几千奩镜成楼,六十间云号殿廊,影闲门掩蝶,曲池通,傴僂穿岩,紆盘寻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