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爹吃味儿,不一定什么时候想起来这茬,大发雄威呢,让他们先生家,连着一个月早晚卯。家主的格随和,待人亲善,宅理本就松散,大家都就班,各司其职,也没见过什么事。夫婿老公们或有值守夜的,或有家中丁多的,贻误片刻总也是有的,大爹的陪房在一旁盯着,他们先生被夹在中间不好,只得依律办事,扣钱扣粮,向大爹差。人受了委屈,背地里说他们先生拿着当令箭,是个不认人的小悍货,不肯同他们院里人合群。
“哎呀,我有事嘛,别问了。”金淙儿心烦意,也不肯多说,带着沅芷往大帐里去。
斑儿和边先生不在,应该是抱着小满去了,帐里只有齐、两位先生和梅婴。自从家主对他上心之后,齐先生似乎也一夜之间发现他不是小孩儿了,金淙伏低告,齐寅应了一声,让梅婴搬个绣墩给他坐。
淙儿还年轻,脸上藏不住事儿,齐寅自他来便在打量他,待梅婴给端了茶,才问“家主在你帐里,你怎么反而来了?”
“我急着来禀先生。”金淙没那个心思喝茶,说“先生,您都不知,夷男也太奔放了。我去南大圈的时候,外围着一帮人,远人司的娘们说,是哲克瑟族的男首,汗王的兄。隔着老远,我就看到那个夷男牵着家主的手,还跨在家主上。我一想,这不行,他行事放就罢了,让人看见了不好,岂不是把家主慎于持的清名都丢托温河了么?不过我还没到跟前儿呢,他就走了。”
看他说得绘声绘,齐寅事实上有些着恼。这觉相当微妙,金淙儿只不过是第一次见到一个跟他差不多大的少男同家主说话,有些拉拉扯扯的举止,便如此警觉,刚回来就急匆匆地告状,定是盼着他面劝阻家主。平时在家,常有恃而骄,却不见他酸过谁,可知是他们几个哥哥的岁数太大了,碍不着他什么事,他才不在意。
“我已说给先生听了。那名为赫追的贵族公跟我说,他终于有和安灵武独的机会了,他要陈述谊。我觉得好玩儿,就来告诉我。”奉看见金淙这样就笑,说“赫追都走了,睛得再亮也来不及了。何况家主即便自不是倜傥放旷的,也会引人瞩目。骑倚斜桥,满楼红袖招,只要是男,不青正盛,还是半老徐郎,见了家主,都会心向往之,梦寐以求,难是什么罕事么?”
这奉也是,仗着和家主有两小无猜之,又在外颠沛多年,受过些委曲,平时一一个‘罗生’,家主就没有一件事是不想着他的,忠那武妇再从旁添一把火,家主总想要加倍地补偿他。跟这两个人相,还不如面对边峦呢,齐寅有些破罐破摔地想着,边峦虽然不搭理人,经常一有耐心的不耐烦,但起码他岁数最大,他都四十二了。
“可家主若是喜,又有什么办法?淙儿就别这个心了。”齐寅有些不搭理金淙,面上却还是浅笑着劝说,“左不过是一时兴起。自古船多不碍路,赫追是儿戏也好,是真心也罢,他不过也才十八岁,家主比他年一都打不住。”
家主最近很疼金淙,总在他那儿,带他去玩,还答应他等年节有了功夫,就带他回银杏庄省亲,可谓是有求必应。齐寅心里很嫉妒,他原本是不想说的,但话到这儿,已经停不来了:“人又不会返老还童,家主对赫追这样的少男能有多上心?难还跟他白偕老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