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生注定是悲惨的。有母神的迷惘、命运的玩弄、寿命的短暂,还有频繁的战争与艰辛的生活。但生命总会得到维护和偏爱,把惨烈的真相变成动人的诗与舞。
为何如此呢?
“陛下,您在想什么?”珍珠同她相亲的姿态如同春藤,灼热的吐息落在她的颈项间,湿润的唇舌在她胸前辗转,“陛下,您为什么对我和哥哥如此冷淡?”
“冷淡?”姬莹婼回过神,舒展手臂,将珍珠搂在怀里,捏着他的脸腮,道“怎么会?孤很冷淡么,仪卿?”
严礼跪坐在少帝腿边,用掌根摁揉着她大腿上紧绷的肌群。陛下喜欢穿放量的袍服,又因幼时积习而不常束腰带,远远望去,显得长身玉立、丰神绰约,好像弱不经风似的,只有脱去衣服,才看出来她是个骨骼壮美、血肉丰硕的好青年,臀腿尤为强健。也难怪,十九岁的女娘,青春盛大,精力旺盛,幼时又是武妇陪着玩耍嬉闹,每天不想方设法地出一身透汗,总觉得不舒服,今日傍晚又同他姐姐与另几位将军外出打马球去了。“许是累了?”严礼抬眸望向珍珠,微笑了一下,捏住少帝的足踝和膝盖,往上抬起轻微的弧度,使筋节得以拉伸,以免明日酸痛,又道“陛下今日确有些寡言。”
“听说孤的侄女是早产,出生时体量偏小,四斤一两八,看着叫人揪心,恐怕喂不活。谁知小孩子见风长,六个月会叫娘,而今四岁多,没生过病,口齿伶俐,爱笑爱吃,喜欢说话,长得肉乎乎的。世女娇还没想好名字,只定下一个奿字,从女,范声,这么写的…这字还不错,慧而圜,机如丸,念起来也琅琅上口。”
姬莹婼将腿更往上抬了些,架在严礼的肩头,大腿后侧的长筋略微浮现。她在腿面上写出字形,珍珠跪坐着看,不解地一歪脑袋。少帝随手拿来软枕,垫在背后,说“呈娇的个子高,体量不小,就是年久呷嗽,时而气短,生育损耗气血,过于疲惫,以至于旧疾复发,调理了一年半,方才大好。”
严礼安稳地跪坐着,由着少帝用他抻筋,片刻之后,才道“世女悍勇,犹有太皇之遗风。”
“日后孤生产时,能像她一样顺利,母女平安就好了。”姬莹婼放下腿,叹了一口长气。为防遭遇产厄后国本动摇,她提前写了叁份遗诏,加盖金印。一份放在太庙先帝神位之下,由两位皇姨亲启,一份令内阁封存,还有一份藏在了弘涎殿。她对于母亲生产时的遭遇是如此恐惧,以至于不得不提前做好万全的准备,哪怕她才刚决定好连太女生父的人选。
“仆会为陛下虔心祈祷的。”严礼轻捏着少帝的小腿,犹豫了一会儿,才开口道“不过陛下的姊妹众多…”
“孤还是更喜欢自己的孩子,想要一个与孤联系得最紧密的孩子。”姬莹婼的目光幽邃,在灯烛的光晕间,如澄澈的两孔湖。严礼沉默地注视着她,却听少帝的话锋蓦地一转,问“仪卿是怎么想的呢?”
思绪艰涩地绕过两个弯,少帝话里的意思让严礼受宠若惊,又恐怕自己会错了意,当下也只是仰起脸,试图从陛下的双瞳中读出些许讯息,绞紧的喉关未能发出哪怕一声吭。
这分明是好事,陛下选中了他,将‘父’作为神圣的使命授予他,珍珠不知道严哥哥为什么不说话。“我厄涅说,要选头小、肩宽、腰窄、胯大的男子,这样以后生出来的女儿才会强壮。”珍珠坐起身,羡慕道“严哥哥就是这样的。”
“皇后身形瘦削,珍珠体量偏小,琤儿个子不高,其他御侍与学生也没有格外出色的,唯独仪卿多力,车轴身,琵琶腿,严家也是钟灵毓秀,人才辈出。”
“陛下…”直到此刻,严礼才终于确切地领悟到少帝的心意,他慌忙下床,伏地谢恩,抑止不住声音的颤抖。本就有些笨嘴拙舌,这会儿更是难死他了,半天也想不出该说什么,只好顿首再拜。姬莹婼已习惯他这样,笑着说“回头孤令太医去为你瞧瞧,开点方子调理调理,直到明年入秋。这段时间里,行为、摄养、起居,都要注意,初一、十五随皇后供祭,敬告诸天神祇,不得松懈,知道么?”
“是。仆遵旨。”严礼的五感闷窒如被紧束,心跳在胸腔内吵嚷,几乎快要听不见自己的声音,“仆定会遵照医嘱,谨守礼仪,调心神、和性情、节嗜欲,事事以皇嗣为先。”姬莹婼把玩着珍珠的一绺卷发,道“明日才开始禁房劳呢,仪卿,过来伺候吧。”
姅日快到了,她近来颇有情致。年轻御夫捧来金盆蔷薇水,服侍严礼洗手,姬莹婼靠在床头睨着这具光泽贵重的躯体,感到相当满意。男子总会显得低矮单薄些,严礼看起来却同她一般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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