姬婞跪在地上,剧烈咳嗽起来。
姬婞怔怔看着她,仿佛觉不到气带来的疼痛似的。
蓝鸢蹙着眉,漂亮的蓝眸布满了哀伤:“你是阿婞吗?”
蓝鸢:“上次见面我曾说过,总有一日我会取你命。”
丝丝缕缕的气爬上女人白皙的脖颈,留一鲜红的灼伤,季泠月冷漠:“我会一直往前走,我会杀了你,然后忘掉你,我的人生再也不会为你泛起波澜,从今而后,即便是我的恨,你也休想得到。”
姬婞抿不语,一刻,又一把冰冷的剑搭到了她颈上。
“你怎么说,可我不会再沉沦于此,”她低声:“你说喜我才那些事,可实际上只是你自己想那些事,我明白那觉,打着喜的幌,着伤害所之人的事,我以前也是那样,可后来我才发现,真正喜一个人,是不舍得让她伤心的,不然,只会是相互折磨。”
“我杀她?”姬婞缓慢歪过,血红的睛死死盯着蓝鸢:“那时可不只有我想让她死,蓝月邀、蓝止川,还有一些鲛族,他们都想让蓝妩死!你如此护她,怎么不想想你的好妹妹到底为何这么惹人生厌?!”
话音落,女人赤红的眸竟覆上一层雾,她扬起角,像是在笑,却比哭更难看:“你当然不明白,你心里只在乎你那个无能的妹妹,其他人对你无关要,也不值得你放在心里,你不明白我在恨什么,又在渴求什么,因为你早就把一切都忘记了,那些说的话,过的事,对你来说不过是过云烟……只有我,只有我……”
女人不自觉攥拳:“为什么?”
姬婞睫一颤,像是忽然回过神一般,慌地低脑袋,蓝鸢看着她漆黑的发,犹疑问:“你为什么会和蓝止川搅和到一起?你和他有什么关系?”
“蓝妩?”姬婞嗤笑一声:“她不是没死吗?”
猫妖瞳孔微颤,逐渐缩成一竖线:“我不可怜——”
姬婞怔了,而面前的女人弯腰来,直勾勾看着她的睛:“你想让我永远活在愧疚里,想让我痛苦不得解脱,归结底,你是想让我变得和你一样,这样,你这个可怜虫就不是孤零零的了。”
“我救你,不是我的错,待你好,也不是我的错,”季泠月闭上,哑声:“我不会再为别人的错而责怪自己了,不值得。”
蓝鸢却意外地平静:“我当然知他们为何厌恶蓝妩,蓝月邀将母亲的死迁怒到蓝妩上,蓝止川惧怕死于蓝妩之手的预言,可我不明白你是为什么。”她垂眸,低声:“你与她明明不曾有过什么接,甚至可以说是素不相识,为什么,你会这么恨她?”
窸窣的脚步声响起,银发的鲛人不知何时现在季泠月后:“姬婞。”
“你不觉得自己奇怪吗?”季泠月打断她:“如此不依不饶,想要我成为你的共犯,为什么?”
“你说为什么?你难忘了你对蓝妩过什么吗?”
“你就,独自被留在过去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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季泠月脸冰冷,上挑的梢逐渐染上薄红,浑气亦蠢蠢动,就在姬婞以为她要发怒时,她却忽然松开了手:“那不是我的错。”
“阿婞,”忽然,女人好听的声音打断了她即将失控的绪,姬婞一僵,好半天,才不可置信地看向她。
姬婞猛地抬起:“怎么不是你的错!若不是你……”
骨节分明的手指猛地箍到姬婞脖上,她闷哼一声,脸庞憋得涨红,睛却依旧死死盯着季泠月:“咳……你以为和蓝妩在一起,你就能忘掉过去,好好生活了吗?休想!只要,只要我还活着,你就别想甩掉过去的罪孽,看看你现在的模样,一只……你杀了多少人,手上又沾了多少血,你怎么好意思说我残忍……”
“你杀她时,可没想到她会活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