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5节(2/3)

惟泪睁大了睛。

但他最终咬住了牙关。

如果说在听到消息赶来的那一刻，徐霜策心里其实有过其他想法的话，那么在亲目睹沿途这一切后，现在他所有的想法都消失了。

徐霜策沉默片刻，说：“梦见一只小狐狸说他永远喜我。”

“……我愿意永远怀揣着这些喜、忧虑和恐惧，直到漫生命的尽。”

神格的最后一缕清光没他眉心，随即神力磅礴扩散，金钟撼动三界。阔别九千年的东天上神终于在此刻归位了。

惟绯的袍袖拂在河岸岩石上，一手托腮微笑起来：“梦见了什么？”

“……”徐霜策凝视着惟熟悉的面容，睛一眨不眨，良久才沙哑：“我好像了一个很的梦……”

沿途修士死伤无数，越靠近升仙台就越是目惊心，惨况令人不忍目睹。那些前途大好的年轻弟大多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就被一剑穿心，很多修士甚至死不瞑目，最后一刻惊愕的神还凝固在僵冷的脸上。

“……不，你本不懂这是什么。”徐霜策看着他，一字字冰冷而绝望：“你不过是一面让我看清自己是如何堕障的镜。”

与此同时黄泉，镜仙最后的神力凝聚成一座镜棺，将鬼太的神魂囚禁、封印，连同全天修士一起，拉了徐徐展开的庞大梦境里。

这世上已经没有任何语言能形容沧宗主此刻的觉，或者说他其实什么觉都没有，脑海完全是死了一样的空白。“这些都是……都是他的，他还杀了澄风！”尉迟锐泪一涌上眶，咬牙切齿盯着惟：“他还杀了澄风！！”

仿佛九千年来的分别与离从未发生，仿佛九千年前的东天上神跪在云榻边，障初生，心如鼓，对醉酒的镜仙印虔诚一吻。

“你不是人，也不属于这个世界……”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响起，每个字都带着咽裂的血气：“我必须要送你走。”

徐霜策伸手，修的手指急剧颤栗，板着惟的后颈让他低来，两人嘴相，随即齿纠缠，无间无隙。

惟差惊蹿

“……你们，”不远响起一个冷静的声音。

一刻他双瞳血红，蝶死梦生幻术发动。

他想把徐霜策从这个注定要毁灭的梦里驱赶去，尽一腔委屈，满心不舍。

“我一直着你，像凡人在心中亵渎神明……”

在蝶死梦生中，被境主亲手诛杀是离开梦境、回归现世的唯一方式。所以当惟梦境时，他知自己将会万念皆空、万事皆忘，最后的毅力只让他牢牢记住了一件事，就是杀死徐霜策。

升仙台上，徐霜策动作凝固，不奈何静止在了惟心腔中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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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他没料到的是，当徐霜策梦境后，只在沧宗桃林里见到了幼年惟第一，九千年未灭的障便再度从心升起，几乎在刹那间贯穿了他的整个灵魂。

――故事终于从这一刻开始。

少年不顾一切攥住了不奈何剑锋：“徐霜策，我喜你，你不能这么对我！”

因而生忧，因而生怖，因不得而生恶障。

神力的洪席卷天地，将现世时间就此暂停。

地府三途河畔，徐霜策躺在惟怀里，缓缓地睁开了睛。

“嗯。”惟狡黠的笑意更加了：“小狐狸永远你。”

徐霜策看着血泊中遍鳞伤的惟，颤栗着张了张。他想说我去了极北，杀了度开洵，那天夜回来的时候去褪婀找你，但你已经不在了；他还想问那天你对我说你是一只小狐狸，这其中是不是有些隐秘而特殊的意义呢，可以告诉我吗？

白玉阶已被鲜血染红，升仙台上的三十六位大宗师亦死伤惨重，有人被生生剁了使剑的右臂，有人躺在血泊中生死不知。在场唯一能勉起的只有尉迟锐，但也只能残着最后一气，发着抖指向惟：“杀……杀了他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