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1节(2/3)

仿佛被重锤砸中心神，惟的手停在半空。

这么打定主意后惟的心态就平衡了很多，他拢起衣襟，打算去殿外逛逛，突然视线余光瞟见对面那银镜，脚步一顿。

银镜应声粉碎，惟从牙关中厉声：“我不想杀徐霜策！”

——镜仿佛面，起圈圈涟漪，镜中的影随之变得模糊不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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惟咬牙关，一瞬镇定来，毫不留挥掌斩向镜面。

惟瞳孔无声张大了。

难以言喻的焦躁和恐惧从惟心油然而起，他突然隐隐觉得自己似乎真的忘记了某个重要的使命，但又不愿意承认，唰然翻榻冲外间，一掌将镜中自己的影挥成了无数片。

惟当机立断重掐无名指节，但这时已经迟了，中渗的不是血丝，而是一连串飞扬发光的绯。

默念三遍“徐霜策喜我”。

他咬破尖，一心血上镜面，幻象霎时碎成了千万片——

竟然还是梦！

“为什么？”惟盯着镜中狼狈不堪的自己：“可我喜他，为什么要杀他？”

惟狐疑地转过来，角眯起锋利的弧度。

砰！

“此境终有尽时，唯有杀徐一途。”

仙尊平生最擅自我调节心态，这一系列来果然悲愤之消退不少。他睁开睛呼了气，镇定地想：“炉鼎就炉鼎吧，反正不都是我占便宜？只要以后我想双修他不拒绝就行。对了，以后双修万万不能得那么狠了，一搞一晚上真有必要吗？待会徐霜策回来我得找他好好协商这件事儿。”

但就在此时，他看见镜中的自己张了张，沙哑：“……杀了徐霜策……”

周围一切光、声、彩都迅速褪去化作黑白，空气被得净净，窒息的死寂笼罩耳际；有只无形的利爪攫住心脏，越越快、越越响，仿佛一张就要连血带地蹦来——

那张面孔是前世升仙台上，满鲜血、神痛苦、满绝望的他自己！

这时只见镜中的涟漪渐渐退去，浮现另一张苍白熟悉的面孔，直直对着镜外的世界。

他看见自己息着摇，神悲凉，汩汩鲜血一开便从牙关里涌来。

这时层层床帏外传来熟悉的声音，似乎比刚才更加沙哑虚弱：“吾将诸神皆空，诸念皆忘……”

“……什么都可以忘，但要记得杀死徐霜策，只有杀了他才能结束这一切……”

话音刚落，惟惊醒睁。

刚才那是梦？

镜术？！

镜中的自己全浴血，腹腔穿透，左心被不知从何而来的剑贯穿。他甚至已经无法站立，但左右双瞳一血红，目光直勾勾地穿过了时空，也穿过了镜面之外的惟，仿佛正看向更遥远险恶未知的未来，充满了绝望：

什么样的魍魉诡计敢施展在沧山上！

刚刚才被砸碎的银镜恢复如新，正正现在半空中，镜中的他自己连站都站不住了，跪伏在地满鲜血，绯红双一行泪：“此境终有尽时，唯剩杀徐一途……”

杀徐。

一刻，惟蓦然睁坐起，发现自己竟然还躺在床上，大殿四空寂无人，桌上放着的那盘心满满堆尖，一个都没被动过。

“……吾将诸神皆空，诸念皆忘，仅剩杀徐为唯一本能……”

“我说了我本不想杀徐霜策！”惟彻底陷混，一掌砸碎镜面，五指鲜血飞溅：“住！”

惟竭力抵御不断侵脑海的意识，闭上睛复又睁开，双神光璀璨，厉声：“何人装神鬼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