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6 章|拔宜阳白起入秦 伤永诀张仪对局(9/10)

赶到，悄然立于苏秦的墓前，久久凝视他的墓碑。

“苏大人哪，我的好苏大人哪，我的好好苏大人哪，我的好好好好苏大人哪，”小顺儿停好车，小跑过来，二话不说，跪在地上就是一通磕，边磕边哭，边哭边诉，“您还记不记得当年在洛辰光的小顺儿呀，小顺儿与他的主公这来看您来了……当年洛的事儿，顺儿一辈也忘不掉啊，您说话吃力，一句话吭哧吭哧说半天，真正是急急急死小顺儿啊，主人天天叫你卿相，顺儿是鼻儿全不信哪，可……啥人晓得，您不仅是个卿相，您还是六个国的大卿相啊，顺儿这睛瞎哩，顺儿这鼻齉哩，要是不瞎，要是不齉，当年哪能瞧不来呢，当年哪能嗅不来呢……”

“你小，能不能给我憋住？”张仪正在默祷，实在听不去，朝他的上踢一脚。

小顺儿哭得正，挨这一踢，想憋却又憋不住，鼓住腮帮会儿风，那声音就如小公初学打鸣，没打几竟就噎住气了，脸与脖红涨，两手不停拍打脯，又被张仪在后背上连打几掌，方才咳过气来。

见他缓过来，张仪叫：“顺儿，苏兄不听哭声，你这就去，将车上的那些东西搬过来，本公要与苏卿相好好喝几杯！”

小顺儿应过，快步去了。

小顺儿刚走，一个孝服之人转悠过来，看年纪已过不惑。

张仪看向他，正自奇怪，那人一揖：“请问大人，您是——”目光征询。

“在张仪，你是——”张仪回个礼，盯住他。

听到“张仪”二字，那人缓缓跪，叩首：“燕国后甘棠正叩见张大人！”

后的正当是阉人。

“甘棠？正？”张仪懵了。

“就是燕国祖太后的院，小人专职侍奉祖太后！”

燕国的祖太后是周王的公主姬雪。张仪看向他的孝服，心一凛，眯起睛，盯住他：“为正，你不在中侍奉祖太后，到此为何？”

“回禀大人，”正缓缓看向陵丘，泣，“祖太后她……她……”

张仪恍然开悟。

雪公主她……居然……

张仪一气，席地坐，看向他，缓缓吐气：“正，张仪是来拜祭苏大人的，这又生生多一个祖太后来，真正是意外呢。你这说说，究底是个什么事儿？”

“小人不能说呀！”正叩首。

“丘中之人，”张仪指向陵丘，“皆是在朋友，苏大人是在的生死兄弟，你的主人祖太后，在她还是大周公主时，在还挨过她不少训斥呢！”

“嗯嗯，”正连声应，“祖太后时常讲起洛的事，还提到大人呢。”

话音落，小顺儿扛着祭品走过来。

“顺儿，”张仪接，“照料去，本公与人说几句话。”

小顺儿应过，快步去了。

“正，”张仪看向陵丘，“坐起来，开说吧！”

正再无顾忌，改跪为坐，将他所知悉的祖太后与苏秦的私事一一来，末了泣：“旬日之前，小人载着祖太后来到这儿。祖太后没有哭泣，吩咐小人将她妆作新娘，换上新装，抱着苏赠送她的那把木剑，就坐在这儿，坐了一天一夜。小人陪着她坐。后来，小人睡着了，待小人醒来，祖太后她……她已倒在碑前，心窝上着她的剑……”

张仪泪了。

这个决绝的女，以苏秦同样的死法随他去了。

“小人吓傻了，”正接，“小人……小人晓得祖太后，就打开苏大人的陵丘，打开苏大人的棺木，挪动苏大人，将祖太后放在他边，让太后……”说不来了，呜呜悲泣。

“你为何一直守在这儿？”张仪泪，看向正。

“回禀张大人，”正应，“没有太后，小人……就没地儿去了，小人……使人在这附近立了个窝棚，就为苏大人和太后守个陵吧！”

“好一个义仆！”张仪慨叹一声，盯住正，“这事儿不宜声张，否则，对燕室不利。叶落归，苏大人与祖太后皆是周人，葬在此地亦非二人心愿。是以在想将他们移葬洛，让他们魂归故里。你与小顺儿前往临淄，购置一个夫妻合棺，此地就苏的衣冠塚！”

“如此甚好！”

张仪召来小顺儿，安排他们临淄去了。

尽张仪此行悄无声张，还是给匡章晓得了。

匡章驱车到访张仪榻的客栈，给他一只木盒。

张仪看向木盒，见上面写的是“匡章将军亲启”，目光诧异。

“张打开就晓得了！”匡章淡淡一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