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9 章|破僵局冷向为间 回故乡陈轸肆意(8/10)

怔了，盯住那个邻人：“你能肯定，这是惠相国的墓吗？”

“是他的呀，”邻人指着墓地，“这个坑还是我与几个朋友挖的呢！”

“可这碑上，怎么写的不是惠？”

“写的啥？”邻人不识字，自然认不来。

“非鱼。”

“唉，”邻人轻叹一声，“埋他时，我们并没给他立碑文。这个碑文，不晓得是谁为他立的。”略顿，“对了，大人可以去问庄周，不定是他立的呢。”

“咦？”陈轸盯住他，“葬惠施时，庄周没有到场？”

“哼，他才不到场呢！”邻人耸耸肩，拧鼻，“葬他女人时，他还击盆唱歌呢。”压低声音，指向坟墓，“老刚从楚国回来那辰光，过得原本不错，可一来二去的，他与那个叫庄周的疯混到一起，”指指心，“这儿就不大正常了。”

“怎么个不正常的？”陈轸急问。

“不洗衣裳，不梳发，不洗脸，有屋不住，不榻不睡，一天到晚与那怪人漫天地里瞎转悠，一转就是好几天，月儿四十不回来是常有的事，待回来时，就与那庄周一般成个邋遢了，几丈之外就能闻到一怪味，从他俩边过，得住鼻。两人躺在太地晒，晒着晒着就从胳肢窝里摸一个虱，还舍不得挤死，轻轻放到旁边的草窝里。有蚊咬他，也不拍死，呵呵呵地笑看那蚊他的血，你说这……”邻居连连摇。

“呵呵呵，”陈轸笑了，“这个倒是成趣。”盯住他，“那个庄疯还好吧？”

“好着呢！”邻人看向河，“这辰光不知野到哪儿发呆去了！”

“帮我寻到他，我再付给你两枚布币，成不？”陈轸开条件。

“成成成！”那邻人乐颠颠地撒跑开了。

陈轸在惠施墓前摆好供品，燃上香火，盯住墓碑，怅然叹：“咦吁唏，老惠，在终于定心来，专程奔此，一念会你，好好听你唠叨几天你的名实，没想到竟是来迟了。方才听你邻人几句闲言，在算是晓得你了，这也越来越嫉妒你了。在嫉妒你，不是因为你夺了在的相位，而是因为你得遇一个人生的知己。昔年俞伯牙得遇钟期，二人结作知音，期死，伯牙摔琴。今朝你有幸得遇庄周，与这般达人结伴而游，参天破地，夫何憾哉？叹我陈轸，自十五岁离陈，蝇营狗苟，到来却是中捞月。见这发白，脚沉重，轸亦厌倦世事，可思来想去，天之大，竟是无个归。家乡已成过往，楚地是再也不想守了。天熙来攘往，列国你争我夺，未来之路充满变化，在这想寻一安宁之终老，竟成奢望。在羡慕你，一有名实，二有庄周，三有这一块终老之地。想我陈轸，碌碌忙忙，忙忙碌碌，迄今依旧是一无建树！功名利禄，挟持天，曾经障我双，终了皆为浮云。佳友知音，永远是轸奢求。方今之世，轸所敬慕，惟有三人，一是你老惠，二是淳于，三是苏。可你等三人，无不是皓月星辰，在上，轸只能仰望，不可企及。”顿住，目光落在墓碑上，“譬如你这三字吧，‘非鱼’，究底是在玩何迷藏呢？”

陈轸正自慨叹，那邻人如飞般跑来，老远就叫：“大人，大人，我寻到那个庄疯了！”

陈轸起，待他跑近，跟他一路寻去，果在不远的浍滩上望到庄周。陈轸摸两块布币递给他，大步走向滩。

庄周仰躺在滩，两闭着晒太。

“庄先生？”陈轸走近，躬揖。

庄周微微睁，斜睨他一，又闭上了。

“庄先生，”陈轸再揖，“在陈轸，有大惑求教于先生！”

“庄周不是先生，你寻错人了！”庄周睛未睁，声音来。

“这……叫您庄真人，可否？”陈轸问。

庄周打起呼噜来。

“庄？”

庄周继续呼噜。

“庄兄？”

庄周的呼噜越发响了。

“庄周！”陈轸急了，直呼其名。

庄周的呼噜立止住，声音来：“说吧，你有何惑？”

“非鱼？”

“到边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