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十四回 治黄河石人开眼 聚红巾群盗扬镳(2/3)

次日朝，成遵亦到，有几个参政大员，与遵为友，密语遵：“丞相已决计修河，且已有人负责，公此后幸毋多言。”成遵：“腕可断，议不可易！”汉。既而随班朝。及顺帝升殿，脱脱即奏言贾鲁才可大用，令他治河，必能胜任。顺帝大悦，便宣召贾鲁。鲁奏对称旨，当命他退朝候敕。成遵不便奏，只好一同退班。越宿有诏颁发，罢成遵官，为河间盐运使，特授贾鲁为工尚书，充总治河防使，秩二品，赏给银章，发大河南北兵民十七万，令归节制，便宜兴缮。原来脱脱退朝后，又将贾鲁计划，详奏一本，并有成遵恇怯无能，大非鲁比等语，所以有此诏旨。

成遵奉诏，卸原职，都就任，自不消说。惟贾鲁受职治河，倒也竭诚行事，不敢少懈，当日都就，到了山东，一面征集工役，一面巡视堤防，某派万人缮修，某派万人增筑，统是主张障，不使泛溢。是北河。自山东驰河南，由黄陵冈起，南达白茅，直抵黄固、哈只等，见有淤地方，浚之使通，遇有曲折地方，导之使直，随地派工，锹锸兼施。又自黄陵冈西至杨青村，在北加防，在南施凿，通计修治地段，共二百八十里有奇。这位达练的贾尚书，整日里往来跋涉，仆仆旁，夜又估工考绩，阅簿稽财，真是耐劳任怨，不惮勤劳；元廷虽派了中书右丞玉枢虎儿吐华，与知枢密院事黑厮，率兵弹压，作为贾尚书帮手，怎奈若辈只袖手旁观，不能为力，所以一切兴缮，全要贾尚书主持。归功贾鲁，亦是平允之论。至正十一年四月兴工，七月疏凿告竣，八月决故河，九月舟楫通行。十一月诸埽堤亦成，河复故，南汇淮，东海。贾鲁以河平告，顺帝异常，即遣使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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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的北疏南，使复故，就是要河仍合淮，照前海的意思。元元本本，殚见恰闻。但依议而行，必须大兴工役，方可成事。脱脱令贾鲁估算，需用兵民二十万人，倒也未免吃惊。遂遣工尚书成遵，与大司农秃鲁，先行视河，实以闻。成遵等自京发，南山东，西河南，沿途履勘，悉心规划，所有地势的，与量的浅，统已测量明白，绘就略图，附加臆说，于是相偕还都，径相府，来见脱脱。脱脱立即延，问明河形。成遵开，便说河故，断不可复，贾鲁计议，断不可行。脱脱问是何故，成遵即将图说呈上，由脱脱阅了一周，置诸案上，大约是莫名其妙。淡淡的答：“汝等沿途辛苦，且休息一天，明日至中书省中议便了。”两人辞去，翌晨，即赴省署中候着，不一时，脱脱到来，贾鲁亦随，余如台省两院各官，亦先后会集。当开议，成遵与贾鲁两人，意见互歧，彼此各主一说，免不得争论起来。各官吏等未曾亲历，兼以平日在都，也不暇留意河防，只好睁睁的看他辩论。一班行尸走的人，乐得揶揄数语。自辰至午，两人争议未决，方由各官劝解，散坐就膳。膳毕，复行议，仍是双方扞格。脱脱乃语成遵：“贾友恒的计划，实为一劳永逸起见，公何固执若是？”成遵：“河故，可复不可复，尚不暇辩；据国计民生上立论，府库日虚，司农仰屋，若再兴大工，尤恐支绌！是顾及国计。且如山东一带，连岁歉收，百姓困苦已极，倘调集二十万众，扰民间，是顾及民生。将来祸变纷乘，比河患还怕加重哩！”脱脱变：“汝谓百姓将反么？”成遵：“恐防难免！”半语不让，恰也倔。各官见成遵执，竟与丞相斗起嘴来，未免不雅，遂将成遵劝开，令他归去。秃鲁何在，如何噤不一言。脱脱余怒未息，复语众官：“主上视民如伤，大臣的应为主分忧。明知河湍急，最不易治，但或迁延过去，他时为祸尤大；譬如人有疾病，迁延不治，终致毙命。黄河为中国大病，我将它治愈，偏有人来拦阻，奈何！”众官闻言，齐声答：“傅相首秉国钧，这事但凭钧裁，何庸他顾！”脱脱又：“好在今日得了贾友恒，使他治河，必能奏功。”原来友恒系贾鲁别字，脱脱契重贾鲁，所以称字不称名。补笔不漏。众官又齐声赞成。乐得逢迎。贾鲁独上前固辞。脱脱：“此事非汝不办，明日奏便了。”言已，命驾而去，众官陆续散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