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十三回 宠女侍僭加后服 闻母教才罢弹章(3/3)

都是罔上。齐桓公用三竖，终致国；宋徽宗信任六贼，遂以丧。陛试借鉴前车，便可知哈麻兄弟，实兆祸阶，理应即日黜逐！”太平有识。顺帝默然不答，韩嘉纳复班叩首：“左相太平的奏请，关系国家兴亡，幸陛采纳施行。”顺帝艴然：“卿何量狭，不肯容这哈麻兄弟！”明是左袒哈麻，偏说的量狭难容，令人一叹。嘉纳复顿首：“臣非为一计，实为天国家计；似哈麻兄弟欺君误国，所以请陛斥逐。陛果立斥哈麻兄弟，臣亦甘心受罪，以谢哈麻！”嘉纳有胆。顺帝尚是不悦，太平复启奏：“陛如信用哈麻兄弟，臣愿解职归田！”顺帝：“朕知了，卿毋多言！”说毕，拂袖还。

是时哈麻已详闻消息，复至顺帝前吁请罢官，惹得顺帝厌烦起来，索一概黜退。当命侍臣拟定两诏旨，一是免哈麻及雪雪官职，居草地；一是罢左丞相太平，降为翰林学士承旨，御史大夫韩嘉纳，为江浙行省平章政事，谪沃哷海寿为陕西廉访副使。诏既，朵儿只亦不安于位，奏请免官。顺帝准奏，遣他镇辽。仍任脱脱为右丞相，赐上尊名，袭衣玉带，复令他理端本堂事。端本堂系皇肄业，顺帝曾命李好文为谕德，归旸为赞善，教导皇，开堂授书。

脱脱既兼握大权，尊荣如旧，闻哈麻兄弟被黜，未免代为扼腕。脱脱丞相，私心萌矣。适哈麻至脱脱辞行，并诉太平攻讦状，脱脱劝：“我若在朝，必不使若辈得志！你且居数日，得有机会可乘，便当代请复官，幸勿过忧！”哈麻谢而去。脱脱遂将中书省属员，一一稽考，查得参政孔思立等，俱由太平荐，竟不问贤否，坐罪黜退，改用乌古孙良桢、龚伯遂、汝中柏等为僚属。汝中柏系左司郎中，素与太平有隙，至是即语脱脱，称太平罪恶，并言太平也先忽都，僭娶宗女，勾结诸王，觊觎要职等。

脱脱正私憾太平，遂将汝中柏所言，列奏稿。正待拜发，适为老母蓟国夫人所见，即语脱脱：“我知太平是好人，你何故谎言诬奏，指善为恶？”脱脱：“是由郎中汝中柏所言，想系调查确实，不致说谎。”蓟国夫人：“无论是真是假，尽可听他自由，他与你何嫌何怨，必将他加害！”脱脱被母一诘，转有些嗫嚅起来。蓟国夫人怒：“你如不听吾言，从此休认母了！”脱脱本孝思，见老母有怒，忙跪称不敢。蓟国夫人复取了奏稿，信手撕毁，于是一场弹案，化作冰消。不没贤母。

不意太平、嘉纳等人，正晦运，一降一谪，尚似未足，不到半年，又有严谕颁，削沃哷海寿官，韩嘉纳于尼噜罕，并放太平归里。太平即襆被都，故吏田复劝他自裁，太平：“我本无罪，当听天由命；若无故自尽，转似畏罪而死，死亦蒙羞。”言已，即踯躅而去，径归奉元原籍。韩嘉纳秉刚直，未免丛怨，被戍诏，又经仇人诬奏赃罪，加杖一百，才令起行，途中受了无数苦楚，杖疮复溃烂不堪，竟致殒命。小有诗咏：

千秋忠骨瘗荒原，地犹不白冤。

休怪盈廷多仗，由来世莫危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