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十八回 扰秦楚闯王僭号 掠东西献贼横行(2/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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河南开州盗袁时中最为后起，横行三年，至是通款明廷，亦被自成分兵击死。自成行军，不许多带辎重，随掠随，饱即弃余，饥且人。所掠男，令充兵役，所掠妇女，随给兵士为妻妾。一兵备三四匹，冬时用裍褥裹蹄。割人腹为糟，每逢饲，往往将掠得人民，割取血，和刍为饲。已见惯，遇人辄锯牙噬。临阵必列三万，名三垛墙，前列反顾，后列即将它杀死，战久不胜，兵佯败，诱敌来追。步卒猝起阻截，统用枪利槊，击刺如飞。骑兵回击，无不大胜。自成所著甲，柔韧异常，矢镞铅，都不能。有时单骑先行，百万人齐跟后，遇有大川当前，即用土阻上，呼风竟渡。攻城时更番椎凿，挖去墙中土石，然后用缚绳，系墙隙，再用百余人猛力牵曳，墙辄应手坍倒，所以攻无不陷，如或望风即降，城时概不杀戮；守一日，便杀死十分中的一二；守两日，杀死加倍；守三日，杀死又加倍；三日以上，即要屠城，杀人数万，聚尸为燎，叫作打亮。各残酷状，惨不忍闻。

自成有兄，从秦中来。数语未合，即将他杀死。惟生平纳了数妻，不生一，即以养李双喜为嗣。双喜好杀，尤过自成，自成在襄，构殿铸钱皆不成，令术士问紫姑，数卜不吉。紫姑亦知天耶？因立双喜为太，改名洪基，铸洪基年钱，又不成，正在愤闷的时候，闻陕督孙传督师关，已至河南，他即尽简锐，驰往河南抵御。前锋至洛。遇总兵成虎，与战败绩，宝丰、唐县，皆为官军克复。自成忙率轻骑赴援，至郏县，复被官军击败，自成狂奔得脱。贼众家眷多在唐县，自唐县克复，所有贼家，杀戮无遗，贼因是恸哭痛恨，誓歼官军。孙传未免失计。会天雨泞，传营中，粮车不继，自成复遣轻骑汝州，要截官军粮。探报知传，传即遣总兵白广恩从间迎粮，自率总兵杰为后应，留总兵陈永福守营。传既行，永福兵亦争发，势不可禁，遂为贼众所乘，败退南。传即还军迎战，贼阵五重，已由传攻克三层，余二重悉贼锐，怒跃，锐不可当。总兵白广恩引八千人先奔，杰继溃，传亦支持不住，只好西奔。为这一走，被自成乘胜追击，一日夜逾四百里，杀死官军四万余人，掠得兵辎重不计其数。传奔河北，转趋潼关，自成兵随踪

。惟萧汉被执，幽禁寺中。自成素闻汉有贤声，戒众休犯好官，并嘱诸僧小心服侍，违令当屠。剧贼亦推重贤吏。汉自贼众寺，竟自经以殉。自成改承天府为扬武州，自号顺天倡义大元帅，称罗汝才为代天抚民德威大将军，遂率众犯仁宗陵。守陵巡李振声迎降，钦天监博士杨永裕叩谒自成前，且请发掘皇陵。天良何在？忽闻陵中暴响，声震山谷，仿佛似地动神号一般，自成恰也惊慌，饬令守护，不得擅掘。明代令辟，无逾仁宗，应该灵式凭。

先是自成毫无远图，所得城邑，一经焚掠，便即弃去。至用金星、李岩等言，也行小仁小义，收买人心，且因河南、湖、广，已为所有，得众百万，自以为无人与敌，俨然想称孤寡起来。金星献策自成，请定都荆、襄作为本，自成甚以为然，遂改襄为襄京，修葺襄王旧殿，僭号新顺王，创设官爵名号，置五营二十二将，上相左辅右弼六政府，要地设防御使，府设尹，州设牧，县设令，降官降将，各授伪职。并封故崇王由樻为襄伯，嗣因由樻不肯从令，把他杀害。杨永裕且腼然劝，金星以为时尚未可，乃始罢议。自成以革、左诸贼，比肩并起，恐他不服，遂用李岩计，佯请革里、左金王宴，酒酣伏发，刺死两人。兼并左、革众。又遣罗汝才攻郧，日久未，自成亲率二十骑，夜赴汝才营，黎明帐，汝才卧尚未起，自成即饬骑士动手，把汝才砍作数段，一军皆哗，七日始定。于是寇十三家七十二营，降死殆尽，惟李自成、张勉忠二寇，岿然独存，势且益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