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十六回 失襄阳庸帅自裁 走河南逆闯复炽(2/3)

襄为嗣昌军府，军储军械各数十万，每门设副将防守，监察颇严。及贼骑夜至城，叩门验符，果然相合，遂启城纳。是时城官民未得开县败报，个个放心安睡，不意到了夜半，炮声震地，火光烛天，大家从睡梦中惊醒，还是莫名其妙，至开门四望，好几个了无之鬼，才知贼兵城，霎时间阖城鼎沸，全局瓦解，知府王承曾潜自走，望见城门开，一溜烟的跑了去。兵备副使张克俭，推官郦曰广、游击黎民安仓猝巷战，只落得临阵捐躯，表忠千古。旌扬忠烈，阐发幽光。贼众纵火焚襄王府，襄王翊铭系仁宗瞻墡六世孙，嗣爵袭封，至是被虏，由贼众拥至南城楼。献忠坐堂皇，见襄王至，命左右持一杯酒，劝王令饮，且语：“王本无罪，罪在杨嗣昌。但嗣昌尚在川境，不能取他首级，只好把王一借，令嗣昌陷藩得罪，他日总好偿王命，王宜努力尽此一杯！”悍贼亦解调侃。襄王不肯遽饮，顿时恼动献忠，将他杀害，投尸火中。眷殉节，共四十三人。还有未死女，都被贼众掠去，任意污。所有军资械，悉为贼有。献忠觅得自己妻妾，尚在狱中，不禁喜，遂发银十五万两，赈济难民。乐得慷慨。留居二日，又渡江陷樊城，破当，光州。杨嗣昌方追贼川，至荆州沙市，闻襄失陷，急得魂魄俱丧，飞檄左良玉军往援，已是不及。寻又闻李自成陷河南府，福王常洵被害，不禁掩泣：“我悔不听万元吉言，今已迟了。”言已，呕了好几鲜血，又自叹：“失二名郡，亡两亲藩，此系何等重事，皇上岂肯赦我？我不若自尽，免得首两分。”遂绝粒数日，竟致饿死。还算朗。

看官听说！前回说到李自成穷蹙无归，亏得老回回留他在营，卧病半年，才得逃生，此时何故势焰复盛，陷河南呢？说来话，且听小说明底细。自成率领残众，窜函谷关，又被官军围住，不得他逸，意图自尽。经养李双喜力劝乃止。官军围攻甚急，杨嗣昌时在襄，独檄令军中：“围师必缺，不若空武关一路，令他走，追擒未迟。”又是他的妙计，放令柙。诸将依令而行。自成将所掠妇女，尽行杀毙，单率五十骑，从武关逃郧，纠合诸贼，再掠。总兵贺人龙等屡剿屡胜，擒地狼，斩蝎块，所有混十万、金翅鹏、扫地王、小秦王、托天王、过天星、关索、满天星、张妙、邢家米及自成将火天王、镇天王、九条龙、小红狼、九梁星等贼，相继投诚。惟自成始终不降。

杞县举人李信系逆案中李白，尝粟赈济饥民，百姓很是德，争呼李公活我。会绳红娘作，把李信掳去，见他文采风

自成有骁将刘宗，本蓝田县锻工，随从自成，独得死力，至是见众势日蹙，亦归降官军，自成察得隐，便邀他走丛祠，密语：“人言我当为天，不意一败至此。现有神明在上，且向神一卜，如若不吉，你可断了我首，往投官兵。”宗闻言，即与自成一同叩祷，三卜三吉。神明亦助剧贼，想是劫数难逃。宗跃起：“神明指示，谅必不差，我当誓死从汝。”自成乃：“官军四，除非人自为战，无可突围。我的妻小前已失去，所掠妇女亦都杀死，单剩一个光，倒也脱然无累。只兄弟们多带眷属，未免累坠，一时不能尽走，奈何？”宗：“总教你得皇帝，撇去几个妻妾，亦属何妨。”随即相偕归营。到了次日，宗携着两颗首级，见自成。自成问首级何来？宗：“这是我两妻的颅，杀死了她，可同你突围，免生挂碍。”自成大喜：“好！好！”人家杀死妻妾，还连声称好，可见得是盗贼心。宗把两妻首级，掷示余党：“古人说的妻如衣服，衣服破碎，尽可改制，我已杀死两妻，誓保闯王围，诸君如或同志，即请照办。他日富贵，何愁没有妻妾，否则亦任令自便。”贼党被他激动，多半杀死妻孥，誓从闯王。又是许多妇女晦气。自成又尽焚辎重，微服轻骑，从郧走河南。适河南大饥，斗斛万钱，自成沿路鼓煽，不到一月，又得众数万人，破宜，陷永宁，连毁四十八寨，势又猖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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溃走。献忠遂席卷川，复湖北，途次虏嗣昌使人，从襄返四川，询知襄空虚，遂将他杀死，取得军符，密令二十八骑，改易官军衣饰，令持符襄城，潜为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