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要我这样一双靴至少也得七个半卢布。这是哪个鞋匠的?”他问。
更坏的了,不过,老爷,我却这样理解:鬼倒极有教养呢。鬼有蹄,背后还有尾(请原谅我直说),可是另一方面,他脑里的聪明才智却比随便哪个大学生还要多。”
“请您随意吃,老爷!”
可是费多尔一句话也说不来,吃完这顿饭,他肚快要胀破了。这胀饱的觉并不愉快,却难受得很。他为了排遣这心,就开始观看他左脚上的靴。
“那么你想要什么东西呢?”他的顾客打断他的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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鞋匠没有放过机会,立刻开抱怨自己的命运。他说,他从小就嫉妒财主。他看到并不是所有的人一律住在大房里,一律坐着骏拉的车,总是觉得愤愤不平。试问,他为什么这样穷?华沙人库兹玛·列别德金有自己的房,他的妻也有帽,可是他有什么地方不如这个华沙人?他的鼻、手脚、脑袋、后背,都跟财主得一模一样,那么别人能玩玩乐乐,为什么他就必得活?为什么他娶的是玛丽雅,而不是浑洒香的贵妇人?他常常有机会在阔绰的顾客家中看见漂亮的小,可是她们理都不理他,有时候光是发笑,互相接耳地说:“这个鞋匠的鼻好红啊!”不错,玛丽雅是个好心、厚、事勤快的女人,然而她没受过教育。她手重,打起人来很痛。每逢人家当她的面谈政治或者别的什么文绉绉的题目,她总要嘴,说些荒唐的废话。
“我请求您,老爷,鬼伊凡奇,要是您肯开恩的话,就把我变成阔人吧!”
“闭嘴!”费多尔喊,跺一脚,“不准你辩,你得明白你的鞋匠份,明白你是个什么人!笨!你不会靴!我要打得你鼻青!你来这儿什么?”
“叫他来,这个蠢货!”
“好,也行!”顾客同意说。
“我来取钱,老爷。”
多么阔绰呀!听差端上一大块烤羊和一钵黄瓜,然后用平底锅端来烤鹅,过一会儿又端来辣炖猪。这是多么贵,多么面啊!费多尔吃着,每吃一菜都要先喝一大杯上等白酒,就像将军或者伯爵那样。吃完猪,听差给他端来鹅油粥,随后是猪油煎和炸肝,他一脑儿吃去,津津有味。此外还有什么呢?他们又端上来加葱的馅饼和克瓦斯蒸芜菁。“那些老爷吃这么多东西怎么会没有胀破肚?”他暗想。最后他们又送来一大罐蜂。饭后,那个蓝镜的鬼来了,一鞠躬,问:
“您有什么吩咐,老爷?”
钵里忽然升起一明亮的火焰,涌上一团粉红的烟,冒烧焦的羽和硫黄的臭气。等到烟雾消散,费多尔一睛,却看见自己不再是费多尔,也不再是鞋匠,却成了另外一个人,穿着坎肩,着表链,穿着新,坐在圈椅上,靠近一张大桌。有两个听差给他端来吃,地鞠躬,说:
不一会儿,华沙人库兹玛·列别德金就来了。他在门站住,恭恭敬敬的姿态,问:
“老爷!”费多尔有礼貌地说,“当初您定靴的时候,我并没有先向您要钱啊。总得先把人家定的活来,才能要钱嘛。”
“是库兹玛·列别德金。”听差回答说。
傍晚鬼给他领来一位太太,个很,脯耸起,穿一件红连衣裙,说这是他的新妻。他不住地吻她,吃糖饼,一直到夜。晚上他躺在又又松
可是他立刻想起当初顾客对他也作威作福过,心里就觉得不好受了。为了排遣这心,他从衣袋里拿一个大钱夹来,开始数钱。钱很多,可是费多尔还想多要。蓝镜的鬼就给他送来一个更大的钱夹,然而他还想多要,他越数钱就越不满足了。
“我喜听这样的话,”顾客听得很舒服,说,“谢谢,鞋匠!你想要什么东西吗?”
“行。不过这要你把你的灵魂给我才能办到!趁现在公还没叫,你走过来,在这张小纸上写,你把你的灵魂给我了。”
“您这顿饭吃得满意吗,费多尔·潘捷列伊奇?”
“你取什么钱?!星期六再来!来人啊,给他一个脖儿拐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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