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是夏日里的一个清晨。第一缕阳光撩开了浏阳河上空的面纱,绕长沙古城而过的浏阳河水历经几十天的暴涨之后,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,送给两岸甜润的气息。从上麻园岭、从四方坪、从国防科技大学、从火星镇来河岸晨练的人渐渐增多。位于浏阳河一侧的开福区公安分局机关大院,占天时,得地利,鸟语花香,空气清新,局机关的民警和家属纷纷来到浏阳河岸边晨练。
前些日子,黄欣汉尽管在抗洪抢险大堤上累得骨头散架,但有昨夜沉稳睡眠的弥补,他又恢复了往日精神抖擞的状态,他早早地起床,正欲到浏阳河边练拳踢脚,突然bp机急骤地响起。他的心一阵紧缩。作为刑侦队长,自己的电话、bp机在特殊的时段鸣叫,他就知道是辖区内发生了新的案子。又是他领兵出征的时候了。基层刑侦队长的生活无规律可言。他已经习惯。
他刚下楼又转身回家。妻问:“又发案了吧?!”他点点头:“可能!”妻调侃:“什么可能?百分之百。这大清早的就传呼你,准是难啃的案子。”他淡淡一笑,没想到从事服务业管理的妻也跟他一样变得福尔摩斯化了。
他拨通了刑侦队的值班电话,那头向他报告:开福区上麻园岭小学几个学生兴高采烈地来上学,经过学校门口的绿化带时,数只苍蝇从绿树红花中间轰地飞起,同学们好奇地探头一看,发现一堆尸骨,顿时惊恐不安,尖声大叫。一位送孩子上学的家长闻声上前细看,也顿觉毛骨悚然。绿树下,花丛中,散落着一块块人的骨头,中间夹放着一个面目全非的人头骷髅和一双手掌。黄欣汉听了内心一怔。他凭经验判断这是一起杀人碎尸煮尸案。真是闻所未闻。面对如此凶残、老道的对手,必须使出全部的智商,快刀斩乱麻,如果不能速战速决,就会成为悬案。他平时给人不温不火,不急不躁,不紧不慢的印象。说起话来声不高调不大,娓娓而谈,做起事来,按部就班。但只要接到报案,就立刻变得风风火火起来,与平时比较完全变成了两个截然不同的人。此时,他对妻交待:“替我给全队弟兄们打扩机,命令他们火速赶赴上麻园岭小学集合。”他边说边提了手枪,咚咚下楼驱车赶往现场。
妻习惯了他的命令,早就自觉地成了华生似的角色。当年,丈夫转业时,她替他在上海谋了一份实惠的工作,丈夫则执意转业到长沙当民警,她依了他,离开上海的娘家,来到长沙安家落户。尽管工作条件差了,离父母亲远了,生活习惯也大不相同了,但她无怨无悔。丈夫从事公安工作以来,没给家里办过一次年货,没与家人吃过一餐年饭,也没过问过儿子的学习和生活。儿子年幼时叫他“黄伯伯”,如今大学毕业了,仍改不过口,依然称他“黄伯伯”。她知道丈夫是个热爱生活,感情丰富的人,曾经三次买好了票,要陪她看演出,结果三次都因突发性案件而没有如愿。当刑警要作出牺牲,当刑警的妻子,尤其是刑侦队长的妻子,要作出更大的牺牲。她不仅深深理解丈夫的事业和追求,而且将自己也融入了丈夫的事业中。刑侦队几十个刑警的bp机号码,她熟记于心。此时,她目送丈夫下楼,来不及叮咛一句,便抓起话筒,拨通了一串bp机号码。
一时间,刑警们从四面八方汇集到上麻园岭。经过分工,有的勘查现场,有的走访群众。技术民警从现场提取了尸骨和尸块,还提取到了用塑料袋装着的死者衣物、一枚玉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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