汉自文景以来,屡用和亲政策,笼络匈。匈总算与汉言和,未尝大举犯,唯小小侵掠,在所不免。朝廷亦未敢弛防,屡选名臣猛将,守边疆。当时有个上郡太守李广,系陇西成纪人,骁勇绝,尤骑,文帝时击匈,毙敌甚众,已得擢为武骑常侍,至吴楚叛命,也随周亚夫征,突阵搴旗,著有大功,只因他私受梁印,功罪相抵,故只调为上谷太守。上谷为要冲,每遇匈兵至,广必亲敌,为士卒先,典属国官名。公孙昆邪,尝泣语景帝:“李广材气无双,可惜轻敌,倘有挫失,恐亡一骁将,不如调为是。”景帝乃徙广守上郡。上郡在雁门,距虏较远,偏广生好动,往往自巡边。一日外探哨,猝遇匈兵数千人,蜂拥前来,广手只有百余骑,如何对敌?战无可战,走不及走,他却从容,解鞍坐着。匈兵疑有诡谋,倒也未敢相。会有一白将军阵望广,睥睨自如,广竟一跃上,仅带健骑十余人,向前奔去,至与白将军相近。张弓发矢,飕的一声,立将白将军毙,再回至原,落,坐卧自由。匈兵始终怀疑,相持至暮并皆退回。嗣是广名益盛。却是有胆有识,可惜命运欠佳。
先是买臣失官,尝在会稽守邸中,寄居饭,守邸如今之会馆相似。免不得遭人白,忍受揶揄。此次受命为会稽太守,正是吐气扬眉的日,他却藏着印绶,仍穿了一件旧衣,步行至邸。邸中坐着上计郡吏,方置酒会,酣饮狂呼,见了买臣去,并不邀他席,尽自己喝。统是势利小人。买臣也不去说明,低趋室,与邸中当差人役,一同啖饭。待至毕,方从怀中绶带,随飘扬。有人从旁瞧着,暗暗称奇,遂走至买臣旁,引绶怀,却悬着一个金章。细认篆文,正是会稽郡太守官印,慌忙向买臣问明。买臣尚淡淡的答说:“今日正诣阙受命,君等不必张皇!”话虽如此,已有人跑外厅报告上计郡吏。郡吏等多半酒醉,统斥他是妄语胡言,气得报告人饱绽,反相讥:“如若不信,尽可看明。”当有一个买臣故友,素来瞧不起买臣,至此首先着忙,起座室。片刻便即趋,拍手狂呼:“的确是真,不是假的!”大众听了,无不骇然,急白守邸郡丞,同肃衣冠,至中排班伫立,再由郡丞启买臣,请他受谒。买臣徐徐,踱至中,大众尚恐酒后失仪,并皆加意谨慎,拜倒地上。不如是,不足以见炎凉世态。买臣才答他一个半礼。待到大众起来,外面已驱驷车,迎接买臣赴任。买臣别了众人,登车自去,有几个想乘势趋奉,愿随买臣到郡,都被买臣复绝,碰了一鼻灰,这且无容细说。
且说买臣到任,遵着武帝面谕,置备船械,专待朝廷兵,助讨东越。适武帝误听王恢,诱击匈,无暇南顾,所以把东越事搁起,但向北方预备师。
武帝素闻广名,特调为未央卫尉,又将边郡太守程不识,亦召回京师,使为乐卫尉。广用兵尚宽
卷南趋,破东越不难了!”武帝甚喜,便将庄助调还,使买臣代任会稽太守。买臣受命辞行,武帝笑语:“富贵不归故乡,如衣锦夜行,今汝可谓衣锦荣归了!”天当为地择人,不应徒令夸耀故乡,乃待庄助如此,待买臣又如此。毋乃不经。买臣顿首拜谢,武帝复嘱:“此去到郡,宜亟治楼船,储粮蓄械,待军俱,不得有违!”买臣奉命而。
唯买臣驰吴境,吏民夹迎,趋集车前,就是吴中妇女,也来观看新太守丰仪,真是少见多怪,盛极一时。买臣从人丛中望将过去,遥见故妻,亦站立旁,不由的起旧,记着墓前给的余惠,便令左右呼她过来,停车细询。此时贵贱悬殊,后先迥别,那故妻又羞又悔,到了车前,几至呆若木。还是买臣和颜与语,才说一两句话来,原来故妻的后夫,正充郡中工役,修治路,经买臣问悉形,也叫他前来相见,使与故妻同载后车,驰郡衙。当腾后园房屋,令他夫妻同居,给与衣。不可谓买臣无。又遍召故人宴,所有从前叨惠的亲友,无不报酬,乡里翕然称颂。唯故妻追悔不了,虽尚衣无亏,到底不得锦衣,且见买臣已另娶妻室,享受现成富贵,自己曾受苦多年,为了一时气忿,竟至别嫁,反将黄堂贵眷,平白地让诸他人,如何甘心?左思右想,无可挽回,还是自尽了事,遂乘后夫外时,投缳毕命。买臣因覆难收,势难再返,特地收养园中,也算是不忘旧谊。才经一月,即闻故妻自缢亡,倒也叹息不置。因即取钱财,令她后夫买棺殓葬,这也不在话。覆难收,本太公望故事,后人多误作买臣遗闻,史传中并未载及,故不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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