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十八回 嗣帝祚董生进三策 应主召申公陈(2/3)

是广川人董仲舒，菑川人公孙弘，会稽人严助，以及各有名儒生，并皆被选，同时都，差不多有百余人。武帝悉数召，亲加策问，无非询及帝王治要。一班对策士，统皆凝神细思，属笔成文，约莫有三五时，依次呈缴，陆续退。武帝逐篇披览，无甚合意，及看到董仲舒一卷，乃是详论天人应的理，说得原原本本，计数千言。当即击节称赏，叹为奇文。原来仲舒少治《秋》，颇有心得，景帝时已列名博士，帷讲诵，目不窥园，又阅三年有余，功益。远近学，俱奉为经师。至是诣阙对策，正好把生平学识，抒展来，果然压倒群儒，特蒙知遇。武帝见他言未尽意。复加策问，至再至三。仲舒更迭详对，统是援据《秋》，归本学，世称为天人三策，传诵古今。小无暇抄录，但记得最后一篇，尤关重要，乃是请武帝崇尚孔，屏黜异言。大略说是：

臣闻天者群之祖，故遍复包而无所殊。圣人法天而立，亦溥而无私。者天之所以生也，仁者君之所以也，夏者天之所以也，德者君之所以养也，霜者天之所以杀也，刑者君之所以罚也，故孔作《秋》，上揆之天，质诸人，书家之过，兼灾异之变，以此见人之所为，其恶之极，乃与天地通，而往来相应，此亦言天之一端也。夫天令之谓命，命非圣人不行，质朴之谓，非教化不成，人之谓，非制度不节，是故古之王者，上谨于承天意，以顺命也，务明教化民，以成也，正法度之宜，别上之序，以防也。修此三者，而大本举矣，人受命于天，固超然异于群生，故孔曰：天地之人为贵，明于天，知自贵于，然后知仁义，知仁义然后重礼节，重礼节然后安善，安善然后乐循理，乐循理然后谓之君。臣又闻之：聚少成多，积小致，故圣人莫不以晻与暗字通。致明，以微致显。是以尧发于诸侯，舜兴于山，非一日而显也。盖有渐以致之矣。言于己，不可也。行发于，不可掩也，言行之大者，君所以动天地也，故尽小者大，慎微者著。积善在，犹日加益而人不知也，积恶在，犹火之销膏而人不见也，此唐虞之所以得令名，而桀纣之可为悼惧者也。夫乐而不，复而不厌者，谓之。者万世无敝，敝者之失也。夏尚忠，殷尚质，周尚文者，救敝之术，当用此也。之大原于天，天不变，亦不变，是以禹继舜，舜继尧，三圣相授，而守一，不待救也。由是观之，继治世者其同，继世者其变，今大汉继之后，若宜少损周之文，致用夏之忠者。夫古之天，犹今之天，共是天，古大治而今远不逮，安所缪盭而陵夷若是，意者有所失于古之与？有所诡于天之理与？天亦有所分予，予之齿者去其角，傅之翼者两其足，是所受大者，不得取小也。古之所予禄者，不于力，不动于末，与天同意者也。而载位，家温而厚禄，因乘富贵之资力。以与民争利于，民安能如之哉？民日被朘削，寖以大穷，死且不避，安能避罪，此刑罚之所以繁，而邪之所以不可胜者也。公仪相鲁，至其家，见织帛，怒而其妻，于舍而茹葵，愠而之，曰吾已禄，又夺园夫红女利乎？红读如工。夫皇皇求财利，尝恐乏匮者，庶人之意也。皇皇求仁义，唯恐不能化民者，大夫之意也。易曰：负且乘，致寇至。言居君之位，而为庶人之行者，祸患必至也。若居君之位，当君之行，则舍公仪休之相鲁，无可为者矣。且臣闻《秋》大一统者，天地之常经，古今之通谊也。今师异，人异论，百家殊方，指意不同，是以上无以持一统，法制数变，不知所守。臣愚以为诸不在六艺之科，孔之术者，皆绝其，勿使并。邪僻之说灭息，然后统纪可壹，法度可明，民乃知所从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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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篇文字，最合武帝微意。武帝年少气盛，好骛远，要想大一番事业，振古砾今，可巧仲舒对策，首在兴学，次在求贤，最后说大一统模范，请武帝崇正黜邪，规定一尊，正是武帝有志未逮，首思举行，所以相契合，大加称赏。当命仲舒为江都相，使佐江都王非。景帝，见前。武帝既赏识仲舒，何不留为用？丞相卫绾，闻得武帝嘉仲舒，忙即迎合意旨，上了一本奏牍，说是各地所举贤良，或治申韩学，申商韩非。或好苏张言，无关盛治，反国政，应请一律罢归。武帝自然准奏，除公孙弘严助诸人，素通儒学外，并令归去，不得录用。卫绾还揣中旨，可以希固荣，保全禄位，哪知武帝并不见重，反因他拾人牙慧，格外鄙夷。不到数月，竟将卫绾罢免，改用窦婴为丞相。婴系窦太后侄儿，窦太后尝与景帝说及，令婴居相位。景帝谓婴沾沾自喜，量窄行轻，不合为相，所以终不见用。武帝也未尝定相婴，意中却拟重任田蚡，不过因蚡资望尚浅，恐人不服，并且婴是太皇太后的兄，蚡乃皇太后的母弟，斟酌理，亦应先婴后蚡，所以使婴代相，特命蚡为太尉。太尉一官，前时或设或废，唯周父，两任太尉，及迁为丞相后，并将官职停罢。武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