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地方时,快凌晨四点,天空灰蒙蒙的。
凯恩说旅馆房间紧俏,陈靳寒一个人住在310,其他人都住在一楼。
310房间在旅馆叁楼的最里侧,挨着安全逃生楼梯,位置还算不错,清莹踩着高跟鞋一步一步上去,没有特意放轻脚步,任由高跟鞋底与地面碰撞出响声。
走到310房间时,房门果然是开着的,陈靳寒倚在门边,看向她的目光带着几分无奈。
“给你带了饭。”清莹将手里的包装袋提到一些,浅笑道,“还有你的药。”
陈靳寒接过她手里的东西,放到屋里一张简陋的木桌上,问:“你怎么来了?谢礼说漏嘴了?”
“想来就来了,难道非得他说漏嘴我才能来吗……”清莹走进屋,闻到淡淡的药水味,还有血腥味,她觉得陈靳寒身上应该上过药了,只是隔着衣服,一时看不太出来他哪里受伤。
她环顾四周,打量这里的环境——狭小,局促,廉价感十足的房间里只摆着一张单人床,一张桌,一把椅子,以及一个简易衣柜,再没有更多家具。
桌子下面有一个塑料脸盆,清莹看见里面有两枚子弹。
她的呼吸顿时一滞,但努力维持着平静随意的神态,问:“子弹打中哪儿了?”
陈靳寒薄唇微抿,一时没作声。
“怎么了?”清莹笑了笑,“不敢告诉我?怕我伤心?我可不会心疼你,让我看看伤口。”
陈靳寒沉默片刻,解开衬衣纽扣,露出里面结实的胸腹,以及两块狰狞的,鲜红色的伤疤。
清莹原本做足了心理准备,可是当她看见他身上的伤,它们离心脏的位置那么近,离死亡也那么近,她的眼前瞬间模糊了,水雾弥漫,泪珠断线般往下淌,有股不知名的情绪直往脑门冲!愤怒或委屈,她无助到发抖。
陈靳寒抱住她,手边没有纸巾,只能用指腹帮她抹去眼泪,可是那双清亮的眼眸却像泉水做的,怎么也止不住泪。
“是吓着了吗?伤口原本没这么难看,这是取子弹的时候弄的。”陈靳寒哄她,“而且已经愈合了。”
清莹哭得更凶,她想到他危在旦夕时连医院都不能去,只能在如此简陋的环境下自己治疗,她心里更难受了!
陈靳寒无奈的叹气,把她抱进怀里,“知道你会哭,所以我才让谢礼瞒着你啊,别哭了行不行?”
“你还抱!”她抽抽搭搭,“不怕碰到伤口,不疼吗?”
“我这一整天都没怎么疼,你一来就开始疼了。”陈靳寒说,“要不你回去吧?哭得我心口疼,脑仁儿也疼。”
清莹在他怀里又给气笑了,“你就不能说点好听话吗!”
陈靳寒:“比如永远不会嫌你,永远喜欢你?……你还真不嫌肉麻。”
清莹彻底哭不出来了,在他怀里气急的吼出声:“你怎么那么讨厌!”
陈靳寒笑了笑,搂着她轻轻拍了拍后背。
外头传来凌乱的脚步声,人还没到,声音先一步到了:
“陈哥,忘了给你把今日份的红酒拿上来,谢礼说多喝点说不定能好得更快。”
凯恩提着装血的冷储箱走进房间,清莹挣开陈靳寒的怀抱,遮掩的擦去泪水,又按了按眼睛,才抬头看过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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