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无咎淡声说:“他不是要送上门来么?现在整个南景都是我的地盘,他只要来,我便拿了他。单凭你抢救出的那几封信,昭告天下后,就够我杀了他的了。”
话虽确实是霍无咎所说的这个道理,江随舟却摇了摇头,道:“不可如此。”
“怎么?”霍无咎不解。
江随舟说:“若如今做太子的是你,或者说,若他只是你的臣子下属,那么你确实可以直接杀了他。但是,他如今既是你的亲兄长,又是北梁的太子,你若仅凭几封信就杀他,即便这几封信是真的,世人也会说你残暴的,毕竟这几封信,并没有真正害死你,而且都是过去了的事,这个时候再算账,并不算个好时机。”
霍无咎却分毫不以为意。
“说就说呗。”他说。“随便他们说,我还怕他们碎嘴?”
江随舟知道他不怕这些,但他却不情愿。
他从千年之后而来,知道霍无咎是怎样的盛名。这样一个名垂千古的将军,如果为了这么一个小人坏了声名,成了手刃皇兄、百世唾骂的奸臣,那便是最大的不值得。
是非对错,总该分个清白。
即便百年之后的事不必他来管,他也不想在今后的数十年里,眼看着霍无咎被世人戳脊梁骨。
“你不知道那些儒生文臣的厉害。”他劝说道。
霍无咎并不关心那些刀都拿不动的文人有多厉害。
但他抬眼看向江随舟时,到嘴边的话却咽了下去。
他知道,他不怕,江随舟却是怕的。
他不舍得江随舟怕。
“那有什么办法?”他话锋一转,问道。
江随舟闻言沉吟片刻。
“我虽有些想法,却是还没想好。”他说。“最好的办法,自然是让他再下一次手了。若天下人都知道他因忌惮而对你痛下杀手,又有这样的前科,必然会让他声名狼藉,转而可怜你。到了那时,你再如何处置他,就都是理所应当的了。”
说着,他迟疑道:“但是……”
但是,如何让霍玉衍在对霍无咎如今的情况毫不知情的情况下,再杀他一次,便有些难办了。
江随舟沉吟着摇了摇头。
他此时心下正没有头绪,沉思时,眉头也不自觉地拧紧了。霍无咎看不得他这幅发愁的模样,上前去一把将他拉进怀里,一手抱着他,一手揉了揉他的眉心,替他将那拧紧的折痕揉开了。
“担心什么,这还不好办?”他道。“我知道他,霍玉衍虽看上去温和,其实最看重面子。小时候就是,谁要是下了他面子让他难堪,他表面上不说,背地里却肯定会使绊子的。”
听到这话,江随舟眼前一亮。
“那就有办法了。”他说。“只要激得他对你动了手,那么便有理由拿下他了。”
霍无咎应了一声。
“所以不用担心。”他说。“实在没办法,我只要派点儿人演场戏,伪装成是他的人,不就行了?”
江随舟闻言一愣。
紧接着,他便又听霍无咎淡淡说道。
“不过也不必非要这样。”他说。“他想杀我,不是一天两天了,不如再给他个动手的机会。”
他语气虽淡,江随舟却从中听出了一点端倪。
他知道,霍无咎不是不忍心,而是不稀罕。
霍无咎不是想不出办法,让霍玉衍立刻垮台。只是他与霍玉衍不同,不稀罕用这种强加罪过的方式,让对方死得冤枉。
他向来这般光明磊落。
江随舟抬眼看向霍无咎,面上不由自主地露出几分笑来。
那笑容衬得他眼睛亮亮的,也让霍无咎心口一跳,搂着江随舟的胳膊也骤然收紧了。
下一刻,他抬起手来,覆在了江随舟的眼睛上,将那双眼捂住了。
“嗯?”江随舟不解。
便听得霍无咎开了口。
“李长宁说了,你还得将养个十天半月才能大好。”他说。“让我这些时日小心点,别折腾你。”
“所以呢?”江随舟疑惑,抬手想将霍无咎的手拉下来,却被霍无咎挡开了。
再开口,霍无咎的嗓子已经有点哑了。
“所以,大白天的,别招惹我。”他说。
江随舟:“……。”
究竟是自己招惹,还是对方定力太差?
不过是瞧着他笑了一下罢了,落在他眼里,怎么就能成勾引了呢?
这人可真会颠倒黑白。
——
娄钺备好了接风的宴席。娄钺热情,霍玉衍也知礼,文官和武将们热热闹闹的,一顿饭下来,也算宾主尽欢。
宴后,众人都有了五六分醉,霍玉衍也喝多了些,让人扶着下去休息了。
娄钺这会儿也喝多了酒。惦记着霍玉衍身体不好,他听霍玉衍想要休息,便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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