遗骸(2/3)

秦箴应声退。

风静谧而过，他望着窗外的细雨幽幽叹：“柳先生，这些年来，我想过许多……是我命运多舛，我不怪他，所以，我原谅他了，但是我无法原谅自己的不孝，是我对不起爹娘，是我没有让他们沉冤得雪，没有帮他们报仇雪恨。我现在什么都不怕了，怕只怕日后了黄泉，爹娘不愿见我。”

苏灵郡没有说话，只是一直看着对方怀里的那只木匣，中有怒意泛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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没有来，他还没有来。

屋外大雨如注，黯淡的烛火勾勒了来者的面容，迎着风雨而来的是一个穿着青衫的男，眉目俊雅，发以竹簪束成了的尾，看起来清瘦而淡漠。

苏灵郡的形一现，便立有诸多人影从暗中，执刀而立，将他周围的密不透风。

“还给我。”苏灵郡的全都浸在雨里，他的声音低哑，漆黑的眸中有难得一见的狠厉。

初奕受到了他上凌厉的杀气，忽地大笑起来：“苏灵郡，我用五百万两黄金都赏不到你，没想到却用一个已故之人的遗骸让你甘愿自投罗网！当真可笑！”

秦箴许久没有说话。

“本座要你那把直他腔的利剑，在至关要时，将他一剑毙命。”

“爹……娘……”他意识昏沉的倒在晦暗不堪的泥泞里，觉全都在被疼痛侵蚀着。

有什么好怕的呢？明明早就料到了啊。

他在混沌中一遍又一遍念着这个名字，仿佛要让仇恨给予他支撑的力量。

其实早在被君捡回来时，他就已经想好把自己的命献去了，而如今，终于到兑现自己诺言的时候了。

“少主这是要远门吗？”秦箴问。

骨的仇恨让他的大脑变得不再那么混沌迟缓，他从满是血秽的泥泞里站起，支撑着疲惫不堪的开始继续向上攀爬，只要从这里去，君就答应会帮他报仇的。

门扉被破蛹而的灵力震开，霎时间灵气涤，刮起了一阵狂风。

他的双脚沉在肮脏的血渍里，脸就浸在泥泞边，艰难地息。呼的气而黏腻，扑在面上，很快就变得冰凉。

只要从这里去。

苏鹤……

“等谁？”秦箴几乎是意识的脱。

苏鹤。

“苏灵郡，你总是把话说得那么轻易圆满，又怎会知我承受过什么。”初奕叹一声，指关节轻轻敲打在木匣上，怅然。

他不能就此倒，他还有大仇未报，他的爹娘还没有沉冤得雪，他怎么能就这样放过杀害他全家的凶手？

“等一位故人。”初奕说到这，淡漠的中徒然闪过难以抑制的光芒。

好累，真的好累。

手臂上的伤痕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，他掀起袖，凝视着那些大大小小的咬痕，失了神。

前恍惚浮现修炼时的场景，他陷在肮脏浑浊的泥坑中，与那些骇人的毒来回撕扯、搏斗，无休止的毒蛇蔓延过他的脚踝，在他的上缠绕，冰冷的嘶鸣声就贴在他的耳畔。

足踩过无数的毒尸，粘稠的毒混杂着鲜血，熏得他泪止不住落。

“我就知你会来的，我就知！”初奕匆匆抱起木匣站起，眸中惊喜难耐。

刹那间的死寂，让初奕不由抱了那只木匣。

烦你多指指了。”初奕置玉杯，替秦箴斟了一杯酒，“我已经把剩的事都代在了信笺上，放在了侯府，你去了便自然知晓。”

这次怎么会这么慢呢？是有什么脱不开的事么？初奕默然，手指却在袖中渐渐绞，心中忐忑难安。

“苏先生？”秦箴看着少年的脸，忽然间有些担忧起来，“柳先生是清凝的人，你这样，就不怕先来找你的是音瑶阁？”

初奕：“不，这几天我就在六盟，哪也不去，我要等他来找我。”

屋外，雷鸣声沉闷，在闪电击的的一瞬，有银针徒然划破了暗夜，从未合上的窗间直刺而。

初奕形一侧，立收敛了绪，脱惊呼：“先生？！”

“好了，你先去吧。”初奕闭眸，素净的脸上早已疲惫不堪，“剩的事就有劳秦总了，如果他来了，没有我的允许，任何人都不准伤他，记住了，我是要活擒他。”

寒冷的夜风到脸上，初奕霍然抬，看着墙上倒映着的烛火，影影绰绰。

“不会的，”初奕笃定似的将手搭在了那只木匣上，“苏灵郡一定会比她们先来找我。一定。”

“真可笑啊，我一个将死之人，想再多都是奢望。”他的声音越说越小，最后用冰凉的手盖住了自己的睛，掩盖了绪，却无法抑制从咙里来的细微哽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