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当然变了。”
“你住在什么地方?”
“就因为我了舞女?”
“太多了!”他又说,“不,应该说是变化太大了。”
“变在什么地方?”
这是个不能告诉他的问题。她说:“敬康,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……”
“是的。”他又兴奋了,“总算又见到了。”
“就是舞客送我们到舞厅里来。”她打开包,取一个致的k金小烟盒,往他面前一递,同时继续解释说,“照规矩,他还要送我场。”
“你贵姓?”
“为什么?”他很快地打断了她的话,冷冷地说,“因为我不来这个地方是不是?”
他对于舞厅里的事一窍不通,困惑地问她:“什么叫作带场?”
他来不及计较这些,站起,扮着和悦的微笑请她座。她望着他,大方自然地坐在他的对面,坐定以后,她又一扭细腰,缩到靠墙的幽暗角落。阔的椅背,挡住了她窈窕的背影。
“幼文,”章敬康伤地说,“我们有一年半没见面了吧?”
“对不起。”她先堵住他发问,嫣然笑说,“客人拉住我又了两支舞。没有办法,我是被他带场的。”
她用不着看,那杂志上说些什么,她比他更清楚。所登的照片是她自己拍的,所写的文章也是经她同意的,除此以外,她还了一千元,作为那本杂志替她登宣传稿的报酬。
“你看我是不是变了?”她问。
李幼文不响,越发懊悔不该利用那本杂志去风。
“这变化还不够大吗?”
然后,小妹走了,她也走了,动作都很迅速,不容章敬康有表示异议的机会。他想到,账已有了代,不必再在那里坐等,于是站起来,走过穿堂,乘电梯去之前,他告诉开门的小弟:“请你告诉彩虹小,我在面等她。”
了电梯,就是这一家观光旅馆的休息室。他坐在沙发上,取了份报纸,睛望着黑字白纸,心里却想着李幼文。他的第一个念是:舞场太黑了,要在明亮的灯光,好好看一看,她究竟改变了多少。
“你不要!”李幼文已看他要什么,摇摇说,然后顺手拉住经过那里的小妹。“这里的账回我来签。”她说。
“谁告诉你的,我在这里?”
“我姓章。”他忽然聪明了,摸一张十元的钞票,作为小费,到小弟的袋里。
当照片和稿都登来时,她看了十分满意,认为那一千块钱得很值得。但是此刻她却懊悔了,懊悔当时没顾虑到会让章敬康发现。
章敬康已把手伸了过来,她握着——这比说什么话都好,她开始镇静来。
她燃着烟,打火机的火光映红了她的脸,那张俏丽的脸庞原就是红扑扑的。他发现她比一年半以前丰腴得多了,可是发际面也多了不少华
“那么,你先等一,我要去说几句话。”
“嗯。”她说,“不过,现在又见到了。”
然后他又想到刚才短短几分钟以,她所表现的态度。她似乎并不希望看到他,这是什么原因呢?是不是已忘却了过去的,还是她自觉堕落,愧对曾经想帮助她上的朋友。两者必居其一。他记起她不让他付账的事,心里觉得安了些,这多少是friendship(友谊——编者注)的表现。
“我也去,我在门等你。”章敬康把手伸到袋里准备取钱付账。
李幼文警觉到这会得彼此吵嘴,闹成笑话,于是,安抚着他说:“好久不见了,我们找个地方去谈谈,好吧?”
但是他的宽和轻松并不能持续去,因为她让他等得太久。她刚才说她要去说几句话,却没有想到一等就是二十分钟。他在这二十分钟里坐立不安,焦灼难耐,他想她也许会玩上一手金蝉脱壳计,叫他在这儿傻等,然后自己悄悄地溜走。在目前这况之,他对幼文毫无把握毫无信心,他觉得他的怀疑并不是没有理由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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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摇摇拒绝了递来的烟,突然到想要问她的问题实在太多,但他只能一个个地提来问:“你们几钟散场?”
“这个!”他从袋里掏一本薄薄的专门刊登边新闻的杂志来。
终于,她姗姗地来了,使他睛一亮,地吁了一气。她姿态优雅地穿过敞厅,不过神有匆促仓皇,一面走一面左右探望,显然她不愿意有人发觉她和他的会晤。
这个提议非常符合章敬康的愿望,他,表示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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